五姨娘微一沉吟,半晌就笑了起来:“瞧你说的,我正巧无事巴不得有人来讲说话呢!”说罢,就挽着八姨娘亲亲热热的去往南院的缀锦居。
“晌午父亲就得归家了,在如何她也要作出贤惠样来,少说些话吧!免得触了她的眉头。”娇娘抬高了柔滑的嗓音,又瞧了瞧一旁坐在滚轮木椅上的十娘子,特别是在六姨娘服侍夫人的时候,那双柔滑乌黑的手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mm谈笑了不是,这府里高低谁不知你那暖沁坞内种的海棠是侯爷特地为你高价寻返来的,就冲这也是独一份了。”五姨娘淡淡一笑,端起一旁的刻画青瓷盖碗,轻觅了下茶沫儿。
十一娘子是个身材苗条的美人胚子,虽比娇娘小上半岁,可却要高上半个头,只见她头低了下来,与娇娘咬起了耳朵:“今儿平国公夫人带着小公爷来了,没呆一会子就走了,她的心机落了空,今儿指不定要折腾我们多久呢!”
“夫人安好,今儿是得了哪门子的兴,如何把我们姐妹都叫到一处了?”五姨娘长眉轻挑,笑的娇媚。
娇娘与五姨娘到长春院最晚,屋里已经站满了人,几个姨娘与娘子都在,大姨娘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的佛珠,嘴里无声的念着佛经,二姨娘神采凄凄,一脸的苦态,低眉扎眼的立在一旁,身边跟着的是一脸孱羸之态的八娘子,三姨娘、四姨娘二人半蹲着身子,手里别离捧着一个瓷白描花的多子盒,内里盛满了果子与蜜饯,六姨娘则是双手举高,捧起一个精美的红木雕花鸟纹篓子,七姨娘坐在承恩侯夫人的脚下,手里拿着一对滚珠玉锤,一脸和婉的为其小扣着小腿。
几位娘子瞧着八娘子那奉承的模样立时神采各别,嫡出的七娘子撇着嘴嘲笑出声,眼底带着不屑之色,十一娘子则是轻哼一声,唇畔闪现一抹嘲笑,低语道:“瞧见没,恐怕还不敷糟蹋本身呢!”虽说府里女人的婚事要颠末承恩侯夫人的手,可她们这个侯府,女人们的婚事她还真拿捏不得,用得着这般作践本身嘛!
“都是不轻易的。”娇娘嘴角一掀,目光不经意的从一脸和婉的二姨娘身上掠过,打六娘子没了,这二姨娘就跟丢了魂似的,说来这府里原还是她的福分最盛,早些年也是极得父亲宠嬖的,若不然也不会生得三女二子,只可惜后福不全,六娘子走的不干不净,八娘子又拖着一个破败的身子,五郎跟七郎又被养废了,若不然,今儿这坐位上怕还很多上一人。
承恩侯夫人话音一落,小丫环们就把预备好的布匹搬了出来,二人一左一右的抬着布匹,再有一个小丫环拉着布端,手一抖就展开了一匹大红色三梭罗缎,色彩极正。
“既然六姨娘走了,我也就不凑这个热烈了,天冷的很,我这个年纪可比不得你们,就先回了。”二姨娘不接八姨娘的话茬,笑了笑便自行拜别。
“冤孽,冤孽。”承恩侯夫人拍着一旁的黄花梨木嵌螺钿理石八仙桌,无法道:“随她去,随她去,这么脾气也是该改改了。”话虽是这般说,可哪个不晓得她最是疼七娘子不过了,身后的蕊香早就追了出去。
五姨娘笑了一下,摆动着身子,身姿妖娆的走到八姨娘身侧的位置落了座,素手一抬,暴露一截乌黑丰盈的腕子,待丫环上了茶舒畅的呷了一口,眼皮子一挑,对上承恩侯夫人微冷的模样,展露一个笑意:“到底是夫人这的茶香,这雀舌比妾那的云雾可喝着顺口多了。”
“五姨娘惯来是个嘴刁的,可贵雀舌能入得你的口,闻鹂,把那罐子茶叶都赐给五姨娘吧!”承恩侯夫人淡淡开了口,用镶了翡翠的银签子扎了一颗梅子,然背工一抬,六姨娘把手里的红木篓子微微一倾,八娘子忙上了前用垫了帕子的手接过承恩侯夫人吐出的核壳扔进了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