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谢婉凝一顿,缓缓垂下眼眸:“陛下请说。”
安辛这才精力起来:“是这个理,还是你懂事。”
大宫女跟在她身边,给她换了一碗醒神茶,小声说道:“之前很少瞧见淑妃娘娘,倒是可贵的和蔼人了。”
昏黄的宫灯下,天子陛下一张豪气逼人的脸仿佛都在发光,端是俊美无俦。
安辛忙迎上去,亲手扶着她往寝殿里走:“娘娘,内里茶水滴心都备好,也熏好了香,您先歇歇,如果御书房熄了灯,下臣立即过来禀报。”
他说要说说话,可他跟她说的大多都是闲事,鲜少有风花雪月的时候。
便是出门的时候未曾带着贴身里衣, 早早归去歇息的谢兰也已经打理安妥, 派人送来了她的里衣和常用物品。
对于这位貌若天仙的淑妃娘娘,他还真不是光看脸便盛宠至极,总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启事,她瞧不清楚,却也晓得要如何对待谢婉凝。
安辛极有分寸,她是服侍萧铭苗条大的管事姑姑,对他还是有几分体味的。
现在九门提督是太后的亲侄子王则仁,萧铭修继位以后一向没有动他,显得并不焦急。
可深宫内院,天子近前,她连告饶都不敢,只哆颤抖嗦的退了下去。
这位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出自柳家,谢婉凝一听就明白了。
五城兵马司实际上是京中东西南北中五处兵马批示司,大楚立国之初是五城分担,到了先帝时首立总司监,正三品的官职,统辖京中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水沟及犯人、火禁等事。①
柳破钞许四家也被琅琊百姓称为柳花飞絮,实在是相称风雅的。
寝殿里通过风,隔间里又有冰山镇着,倒是风凉温馨,一点都不感觉闷热。
“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姓柳,娘家也在琅琊府。”萧铭修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下了。
谢婉凝身处后宫,却对前朝官职了如指掌,虽不知这些位置上有甚么人,可一旦有要事,萧铭修自会同她知会。
她说罢,便当落地叮咛起来。
石榴殿经年不开,这可贵开一回,她们可不就慌了手脚。
若不是安辛管束极严,怕早就要出祸事。
若说哪个宫女不恋慕,那才是谎话。
他最喜好同她说话,一点就透。
可实际上,这位陛下是个冷恋人。
陛下自是龙章风韵,风采卓然,任是十一二岁的小宫人,日日服侍在乾元宫,倒是没有不动心的。
春雨和夏草都出去了,明显是萧铭修赶走的,这会儿寝殿里只要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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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修就笑了。
她想了想,看着萧铭修道:“琅琊府驰王谢两家,是历百年的大氏族,除此以外,另有柳破钞许四家,是先帝爷时新起的家属。”
这个位置说首要,又不如九门提督首要,说不首要,却也掌京师兵权,是个可大可小的位置。
安辛便笑了。
萧铭修轻声笑笑。
谢婉凝端起鹅黄的茶碗, 抿了一口茶:“不急, 陛下另有事要忙。”
不成谓不知心了。
“过几日便要去东安围场,到时候不但有宗室,另有近臣。”
别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大宫人便替了上来,跟在安辛身边给她捶背:“小玲年纪还小,在尚宫局有钟姑姑看着,再几年便懂事了。”
安辛年纪不轻,瞧着同谢兰差不了些许,她长得倒是一副温和面庞,就是常日里有些不苟谈笑,乾元宫的大小宫女都很怕她。
想到这里,安辛可贵展露笑容:“便是陛下繁忙,娘娘沐浴过后也能先歇歇,寝殿已经筹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