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比之白日里的明艳照人,现在的她却多了几分清秀灵动,也仍然是极美的。
“不大不小,正式排行第八。”
可实际上,这位陛下是个冷恋人。
“看你睡得熟,朕便不舍得叫了。”
安辛年纪不轻,瞧着同谢兰差不了些许,她长得倒是一副温和面庞,就是常日里有些不苟谈笑, 乾元宫的大小宫女都很怕她。
柳破钞许四家也被琅琊百姓称为柳花飞絮,实在是相称风雅的。
这宫里,除了暮年跟在陛下身边服侍的她、宁多福和沈雁来,其别人大多感觉陛下暖和仁慈,从不等闲起火。
人活的有底气,天然就和蔼了,她不消操心任何事,整日里可不就心平气和,开畅舒心。
“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姓柳,娘家也在琅琊府。”萧铭修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下了。
“陛下忙了一天,早些安设吧。”
昏黄的宫灯下,天子陛下一张豪气逼人的脸仿佛都在发光,端是俊美无俦。
安辛轻声叹了口气。
那大宫女倒是细心人,见她精力不太好,便道:“淑妃娘娘一会儿子该出来了,您看早晨是否要筹办些小点,细心主子们夜里饿。”
等谢婉凝出来安设下来,安辛才松了口气。
“娘娘且先等等,”安辛叫她坐了上座,又打发小宫女奉上芳香的瓜片,“浴桶刚上了蜡,一会儿才好用。”
这宫里的宫女都是薄命人,谁不想做人上人呢?瞧着妃子们各个锦衣玉食,是小我都要恋慕。
春雨和夏草都出去了,明显是萧铭修赶走的,这会儿寝殿里只要他们两人。
谢婉凝便冲她笑笑:“姑姑真是太故意了。”
安辛方才还谈笑晏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她淡淡看向小宫女,直到把她看得满脸是汗,才开口说道:“陛下自是天璜贵胄,但男女之事,也不但要靠皮相。”
萧铭修虽说年青,倒是相称勤恳,每日都要忙到子时才会歇下,本日哪怕有谢婉凝等在这,他也不会早太多。
陛下自是龙章风韵,风采卓然,任是十一二岁的小宫人,日日服侍在乾元宫,倒是没有不动心的。
不成谓不知心了。
安辛便笑了。
寝殿里通过风,隔间里又有冰山镇着,倒是风凉温馨,一点都不感觉闷热。
说话的工夫,水阁便筹办伏贴,春雨和夏草便服侍着谢婉凝出来沐浴,一时候真是香气撩人。
看似和顺缠绵实则冷酷至极,他好似没有情,也没故意,内心想的只要国事,甚么后宫,甚么女人,之于他不过是闲暇之余的调剂罢了。
萧铭修见她穿得薄弱简朴,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解开身上的披肩盖到她肩膀上:“还早,我们说说话吧。”
萧铭修轻声笑笑。
帝妃二人在前院中散完步,萧铭修就要去御书房忙政事了, 春雨和夏草便服侍着谢婉凝去了石榴殿,筹办先行沐浴换衣。
现在九门提督是太后的亲侄子王则仁,萧铭修继位以后一向没有动他,显得并不焦急。
一听他这和顺缠绵的话,谢婉凝顿时吓醒了。
别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大宫人便替了上来,跟在安辛身边给她捶背:“小玲年纪还小,在尚宫局有钟姑姑看着,再几年便懂事了。”
谢婉凝脸上的笑便渐渐收了归去,她当真看着萧铭修,轻声开口:“陛下固然叮咛。”
淑妃娘娘这般盛宠,陛下看上的必不是她的皮相。
小宫人撅撅嘴,她是安辛新认的干闺女,天然比其他宫女有底气,闻言便撒娇道:“姑姑,玲玲又没说错。”
大宫女跟在她身边,给她换了一碗醒神茶,小声说道:“之前很少瞧见淑妃娘娘,倒是可贵的和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