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们两个也是一起进宫的, 当年在储秀宫里还住过同一间偏殿, ” 淑妃娘娘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在听, “倒也是有同住的缘分。”
只是后位悬空经年实在也欠都雅,头两年太后娘娘才松了口,叫皇上迎了秦氏嫡女为贵妃,到底也立了个虚有其表的六宫副主。
宫里头各个都是人精子,宁大伴这等身份职位,天然不会对一个缠绵病榻多年的得宠后妃有甚么豪情。
作为正一品的贵妃,秦淑谊身边的大姑姑也还算是得体,远远听到淑妃娘娘的动静,便赶快派了部下的管事姑姑出来相迎。
管事姑姑跟在她身后,当即回禀道:“太医们已经在这守了两天两夜,因着方才说不太好了,才往陛下那去通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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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的大姑姑便就守在她床边,熬得面色惨白,见淑妃娘娘这般快就赶了过来,内心头也是很感激。
但是就在这时,一把熟谙而高亢的女音在内里响起:“贵妃姐姐这是真不好了?你们跟这号甚么丧呢?”
淑妃娘娘记性倒是挺好的,这位管事姑姑她原也见过,老远见她在那施礼,便驯良道:“不消行这些虚礼,我们从速出来看看娘娘要紧。”
管事姑姑晓得她同贵妃娘娘要说几句知心话,忙点头应了。
她头发枯黄枯黄的,仿佛是夏季里的稻草,一点儿新鲜力儿都没了。
“上月奴婢陪您去看望她, 她当时人就有些胡涂了, 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彼苍垂怜,待会娘娘畴昔见了面千万别太哀伤, 把人好好送走便是了。”
宁大伴摇了点头道:“陛下那边另有几个朝臣在等,实在也脱不开身。想着贵妃娘娘这一遭事大,确切不好担搁,陛下便特地叮咛下臣请娘娘畴昔盯着,有您在那镇着场面,陛下也是极放心的。”
淑妃娘娘垂下眼眸,从袖子里摸出一条锦鲤戏水的冰丝帕子,悄悄擦了擦眼睛:“我一会儿出来先同姐姐说说话,等其他几位娘娘来了,你们便从速出去叫我一声。”
但王氏的女人坐不了的位置,她也不肯意叫别人家的女儿玷辱,是以陛下本年二十有三,即位日久,却也还是是后位空空,至今连元后都未曾娶上。宫里除了高高在上的王氏太后,再无别的后位。
“婉凝,你来了。”贵妃娘娘说着,好似回光返照,眼睛里又透出些亮光来。
刺耳的哭声在谢婉凝耳边炸开,搅得她头昏脑胀,几乎不晓得今夕是何夕。
也就是淑妃娘娘驯良体贴,常常畴昔陪她说说话,才叫她日子没那么难过。
她身上沾了病,陛下倒也并不嫌倒霉,冲着秦将军的面子隔三差五都要去看望,但是宫里大家都很实际,眼看贵妃没甚么用处,常日里就连蚊子都不往凤鸾宫飞。
谢兰悄悄叹了口气, 见中间宁大伴半天没吭声, 不由替自家蜜斯凑趣一句:“难为大伴跑这一趟, 这大热天里也就您能如许劳心劳力为皇上办差。”
淑妃娘娘本来还算沉着,倒是叫谢兰如许说几句内心又有些不是滋味。
说完这一句话,秦淑谊便永久的闭上了眼。
秦淑谊已经抬不起手了,她用眼睛追随着谢婉凝斑斓的脸,悄悄的、渐渐的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婉凝,我们得为本身活着。”
淑妃娘娘快走两步来到床边,低头瞧那孱羸身影。
那苦涩的味道仿佛还是压在她内心,一向没有散去。
提及后位来淑妃娘娘就跟哑巴似得,一声都不带吭的。宁大伴不晓得说甚么好,只叹了口气,没再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