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扶着田妈妈的手,往外厅走去。“这柳氏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她多少晓得内幕,现在再见却有些难堪了。”
提起梁四老爷,老太太就感觉头疼。“天然是要寻的,可你也知这位四老爷行迹不定。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采儿的病等不得,便另寻了他法。”
花二夫人将三指悄悄点在姜采脉上,神采更加凝重。
花二夫人看过脉后,又摆布扒开姜采的眼睛瞧了瞧瞳人,查抄了身上的外伤。转头瞧了瞧屋内或站或坐的世人。
碧丝见花二夫人自床边圆凳上坐下,忙将姜采的手自锦被中拉了出来。
院内有丫环在服侍花草,有丫环在打扫院子,廊下更有小丫环在忙着烧水、煮药,便是门口也站着两个丫头,见来了人,一个去屋内传话,一个忙将门帘打了起来。
“到底那柳氏与先大夫人乃是至好,现在乍闻二女人遇险,要来看望也在道理当中。”田妈妈扶着老太太起家,试图找到公道解释。
花二夫人见老太太至心为姜采,心下稍安。“我那里会甚么禁术。不过是年幼时曾与师兄一同拜入齐云山颜回道长门下,能偶窥天机罢了。”
老太太天然也不是甚么心肠阴暗的人,这些年也确切在死力弥补当年不对。“我只是感觉有些惭愧罢了。”
老太太点点头,她这辈子甚么难堪处境没有经历过,这也委实不算甚么。便由田妈妈扶着,在紫檀木四时迎春罗汉床上坐下,命人去驱逐花二夫人。
“谁家府上没有些迫不得已之事。花二夫人骤失好友,一时想不开不知如何面对国公府也是有的。现在这很多年畴昔了,她又惦记取故交之女亦是人之常情。”田妈妈未把话说完,实在是想劝老太太别对花二夫人太有成见。该让人家来还是得来,并且应当热忱接待。毕竟当年的事情,理亏的是国公府。便是权力大到能够只手遮天坦白本相,也不能完整没有底线。
老太太会心,命田妈妈将屋内闲杂人等屏退,独留了亲信在内。可花二夫人仍然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终究田妈妈、殷妈妈、碧丝、碧柳等人皆退下,并将门窗关好后,老太太道,“有甚么,你尽管直说。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没甚么事情是听不得的。这平生也算是经历过存亡,也没甚么接受不了的。只求你有甚么事情莫要坦白于我,便是要用甚么禁术,只要能救得采姐儿便是。”
在一推算姜采生辰,花二夫人面色骤变。声音微有颤抖,向老太太发起。“老夫人,切身曾与梁四老爷师从同门,不知可否让我给采儿瞧一瞧。”
老太太问一旁殷妈妈,“女人本日如何?”
花二夫人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随行,进门便先给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摆了摆手,田妈妈亲身上前将人扶起来,并请上座,亲奉了茶给她。这在国公府自是极高的报酬。花二夫人因梁氏的事情多年都痛恨老太太狠心,这些年年事渐长,才垂垂想通很多。本日见老太太如此礼待,自也不好过分冷酷。
花二夫人微微福了福身,“老夫人言重了,我成就不深,医术远不及师兄。只是心疼采儿,想要尽一份微薄之力了。”
提起孙女,老太太便是悲从中来。面上更填悲戚和感慨,悄悄摇了点头,“还不见好。”说着便扶着一旁丫头的手起了身,“现在没有半点转好的模样,只用药吊着。我恰好要去瞧她的,夫人不若随行一起。”
两人几番酬酢后,便切入了主题。“原早就该和大嫂一道来府上拜见老太太,可因着前些日子身子一向不好怕过了病气反添倒霉,才一拖再拖。没想到昨日却听闻采儿受了伤昏倒不醒,这才仓猝赶来。不知采儿现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