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黎晟之见:我日兆子民的耕耘时候信奉神祗,遵守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可耕耘效力很低,常有耕户因耐久曝晒于骄阳之下而体虚衰弱,即便入秋已是收成季候,百姓百姓也苦于烈阳而见效不期,乃至很多庄稼鲜明晒死。”
入夜,日兆宫殿灯火耀目,红霞贯天。金碧光辉的主殿如同映在一团火云当中,殿外的广场耸峙着九根混粗的石柱,石柱上雕镂着五花八门的祈福图,石柱中心围着一轮巨型日晷,威武霸气又透着奥秘。
黎落总算有了反应,昂首一脸苍茫的看向周吴氏,而后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侧过甚凝着周吴氏抱来的罗裙自嘲般笑笑。
日兆王停下了手中按揉的行动,而后抛给那掌事宫人一记眼神,那宫人体味后忙上前屈膝为日兆王按摩,才听得日兆霸道:
夙来古灵精怪的妮子不再活泛,周吴氏担忧又焦急,提起嗓子唤了声:“蜜斯?你可别吓我!好端端去了趟书房这是怎地了?”
“恕主子大胆,不知这文章上描述了多么趣事?大王阅览得兴趣颇高,便也赏主子们一个新奇如何?”
黎落一听急了,红着脸儿咬唇辩道:“呸呸呸!婆婆休要胡说!您长命百岁着呢!那里就挨着那些倒霉东西了!”
日兆大王闻言侧耳微微颤抖,还是手不释卷,只腾出一只手伸向火线,那主事宫人忙将参汤捧着与眉心齐平,恭恭谨谨地送到了日兆大王的手心。
黎落终究开口接道:“我记得!当时婆婆说过:——因为娘亲藏在云里,我住在娘亲内心!”
掌书令是个净水差事,且官阶不高,日兆王跟前儿的红人不识黎耀荣并不希奇。黎耀荣自知位低权轻,是以只求这掌书令一职得以世袭便可,并不期望升迁擢拔。或许他本身也难以设想,仅是黎落的一篇文章,便让黎家今后在日兆王心中有了不轻的分量。
此语一出,惊得掌事宫人同殿内宫人一身盗汗——黎晟之言,往小了说是疯言疯语;往大了问责,便是胆小包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端方被黎晟一语驳斥,莫非不是在见怪世人信奉的烈阳神并不庇护他的子民吗?他戋戋一掌书令之子罢了,怎敢发此质疑?
目睹那日兆大王匀匀饮了半盅,主事宫人的脸上才有放心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