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扑倒在大块头身边大喊着：“老财”慌到手脚无措。
“哎呀哎呀，上房梁了。”
庄晓笙说：“那你一会儿把身份证给我。”
路无归睡得不太沉，实在是内里太吵，人来人往的还大声说话，那些动静全响在耳边。她这地儿之前多平静啊，除了庄富庆两口儿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她和爷爷干活外，就只要点蚊子蛇啊甚么的。唔，她小的时候晓笙姐姐周末回家还来教她认字读书，上了大学后，寒暑假返来每天都带着甚么语文、数学来教她，教的都跟爷爷教的不一样。语文的写法几近统统的字都不一样，爷爷教的字、数术甚么的，晓笙姐姐都看不懂，觉得她是乱写乱画一起，不过看在晓笙姐姐好性子地哄她读书的份上，她就不笑话晓笙姐姐了。不过晓笙姐姐这会儿好讨厌啊，明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还非要躺在她中间跟她挤，刚才不谨慎摸到她的手今后还摸了摸她的手，然后用被子把她捂得只剩下脖子以上露在内里，还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活像她在这中秋刚过的气候快被冻死了似的。她扭了几下，想把晓笙姐姐这个大火炉给推开，晓笙姐姐用那低软的调子悄悄哄她：“乖乖睡，你的手冰冷，我给你捂捂。”她悄悄地在被子里摸摸本身的手，不凉啊！她困，看在晓笙姐姐哄她的份上，热点就热点吧。
“哎，对对对对对，李四娃家的虎子在山上的蓄水坑里灭顶了，好几天没找到人……”
“起――”
路无归跑到堆柴的那间课堂，从那几个大喊大呼的大婶们中间挤出来，一眼看到一条红色的大蛇攀上了横梁。那蛇长得比她的胳膊还粗，仅从房梁上垂下来的尾巴就有一米多长，如果算上身子，路无归估计起码得有三米。那蛇从房梁上抬起脖子正对着大门方向吐着蛇信，因为它是正面对着人的，路无归清楚地看到它的脑门子顶上还支起一截特别像角的东西，特显眼。路无归心想：“这是长疱了还是长角了啊？蛇有角？”
“老财，老财，快来，好大的蛇！”
“这蛇有毒。”一个女人喊了声，本来挤在柴房门口的人全数一下子都跑出了柴房。
“我传闻她魂不全还特别轻易被鬼附身。哎，就是上回，我那隔壁家的那家，吴婆婆，你晓得的吧，她的那坟头不是坟漏水吗？就附过她的身找到老吴家，我那天早上起来喂鸡就看到这二傻子睡在老吴家的门口，第二天老吴不就带着人上山修坟去了吗？”
路无归听着庄富庆老婆的念叨，她感觉庄富庆的老婆比念佛另有得一拼。
“哎呀――好大一条蛇！”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呼声从柴房传出。
路无归扭头看看庄富庆的老婆，再转头看看本身听到这动静下认识地掐了个手诀摆了个外型！呃，都怪发太多恶梦！不过，她看本身这手势就晓得刚才做法事的阴阳先生必定摇招魂铃了。她抹了把头上的大汗，趴下床刚要去抓梳头就又被庄富庆的老婆拦住，奉告她：“不能梳头。”又念：“不能洗脸，不能洗头，不能沐浴，不能吃肉……”她想到阴阳先生给爷爷算的下葬时候是一周后，她在爷爷下葬前的这一周都不能洗漱吃肉，就感觉整小我都不好了。她晓得爷爷的生辰八字，也晓得爷爷死的时候，她干脆本身算了下，这一算，顿时不乐意了。屁！明天就能埋！她跑到灵堂就看到一个那七十多岁却老得跟她爷爷差未几的阴阳先生正领着两个门徒绕着已经装进棺材中的爷爷做法事，那阴阳先生看到她过来，嘴里持续念叨着渡魂经，只朝她指了指，表示她跪在灵前。她张嘴刚要说“我算到明天能下葬”，就听到老阴阳先生喊：“跪――”，然后被庄富庆的老婆连拉带按地按在蒲团上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