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专……”
“是奴想差了……”嬷嬷退到一旁垂着脑袋不在说话。那厢密查到蔺大夫人筹办出发回京的小寺人仓促将动静奉告自家主子,六皇子苦笑半晌从床上坐起来,昨日傍晚到庄子里也只托封家小郎君的福分才见得阿埋头面,连那动静都未曾奉告她,如果贸冒然回京可还会依着宿世的轨迹前行?
“娘,您又何必瞒着二婶,将那丫头戴上让二婶带归去好好鞠问一番不就晓得她做过甚么胡涂事么。”蔺筠朝二夫人笑的天真又敬爱:“二婶发落完那丫头可千万记得给母亲送过来,母亲还要动家法呢。”
“娘,我好想你……”蔺妙说话时已然带着哭腔,腻在二夫人怀里不肯出来。自但是然的二夫人看向大夫人,见她面上有几分难堪便估摸着这大嫂是做了甚么事委曲自家女人了。
大夫人走过来本来想安抚一番蔺妙,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穆雪寒噎了归去:“妙妙好端端的回了家哭甚么,有甚么不欢畅的事情跟姨母说,大师都在这儿呢都会给你做主的。”
封广和留在庄子里无言打动,进了都城的蔺家和于家在城门口分道扬镳,于家在城西而蔺家在城东,进了城门便要背道而驰。
蔺筠看着倒在床铺上的秦言征内心俄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受,厥后她才明白这股感受叫做心疼。而眼下她能做的便是乖乖站在一旁看大夫给他诊断,不知是不是偶合保护刚出了庄子祁国师便从都城赶到庄子来接六皇子归去,依着祁国师的本领他应是算出六皇子要出不对才仓促从都城赶过来,瞧他面色凝重的模样怕是六皇子的状况不大好。于氏姑嫂俩心中存着担忧,恨不得六皇子立即好起来,可听祁国师诊断完一颗心又吊起来。
“我带着六殿下回京,二位夫人也快快回京罢此地不宜久留。”祁国师面色沉重,目光扫过一旁悄悄站着的蔺筠又慎重道:“蔺大夫人带着令爱回京罢,克日命人守着六女人,莫让心胸不轨之人靠近她。”
大夫人有半晌踌躇,当着世人的面说出来妙妙丫头做的事就是当场喜下这妯娌的面子,依她争强好胜的性子必定会悄悄记在内心,可如果遮讳饰掩的岂不是让旁人曲解她?蔺筠瞧出母亲的难堪更看出二房一家人是用心发难,而她很喜好的穆家表姐更是用心将火往母亲头上烧,昔日倒是看不出她的八面小巧竟都是使在这上头的!、
屏风后的少年仰到在床铺上嘴角边有殷红的血迹,乌黑的寝衣挂在肥胖的身子上有些空落落的,少年听到声响缓缓昂首,嘴角边竟有一丝欣喜:“阿专你来了。”既然你来了便别想走了。
跟在背面的下人将浑身是伤的丫头抬到二夫人身边,盛暑天里这丫头身上也抹了药,不过终是抵不住气候酷热,浑身披发这一股子怪怪的血腥味,二房母女姨甥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穆雪寒更是捂开口鼻再不肯吸一口丫头四周的氛围。
“妙妙你到底做了甚么事让你大伯母如此活力?”二夫人还抱着一丝但愿,希蔺妙说出对她们无益的本相。
因着六皇子留在庄子里,庄子四周的保护悄无声气的多了好几处,庄子里不比深院大宅前后院没有多大间隔,于大夫人安排六皇子与封广和住在前院,女人们则挤在后院里。本来筹算明日回府的蔺大夫人也踌躇起来,如果直接回府不顾忌六皇子也不大好,但是都留在庄子里也不大安妥。
秦言征想着宿世各种一时候竟入了魔障,宿世他与阿专不得善终此生却不想反复那可悲的运气,只是他学得一身能掐会算的本领却算不准阿专的心,当时他们消弭婚约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阿专,厥后重续前缘时也未获得阿专答应,若不是蔺家危在朝夕她怕也不会承诺这门婚事,他带给她的到底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