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看看表道：“已经快六点了，你从速去买牛眼泪，不然蒋矬子要放工了。”
“好小子，你还要另请高超？”
我前去护士台询问，护士也迷惑，说方才还在，一转眼的工夫，人就没了。
“你这长季子，忒不隧道，你家的事儿我忙前忙后一个多月，差点把命都搭上，现在叫你帮我取一片腐生叶你都不承诺？”
我听他提到送货，从速诘问：“不会还是跟昨晚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交道吧？”
我深思二叔现在断了条胳膊没法转动，必将会再次开口求我，到时候我勉为其难的承诺，还能多赚小我情。
我说：“我来看看你，明天只帮你办事儿了，没问你病情如何样。”
他眼睛一亮，很利落：“有货，三千块一瓶。”
我点点头。
我又给二叔打电话，电话是通着的，但是没人接听。
二叔正色道：“送这趟货固然没甚么伤害，但是步调烦琐，少了一步，你这货都送不到。上面我说的话，你得记清楚了，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拿到牛眼泪和酒，你去我寿衣店，货架第三排最右边有个青花瓷瓶，顺时针拧三圈，逆时针拧六圈，能翻开货台后的暗门。从暗门进上天下室，地下室中有一保险箱，暗码是八个八，内里有一张狐狸面具，你把这面具取出来。”
又是两样东西？我心说不会还是呼吸器和鸡蛋吧。
蒋矬子叫我在原地等待，他进了场，未几久牵了一头半人高的黄牛出来，叫我跟他走。
二叔点头：“这是天然，你我都是刑家第三子，生来就有走阴过阳的本领。”
我问他：“这牛眼泪有甚么用？”
刑二雷是我二叔的名字，我点头：“我是来买牛眼泪的，要新奇货。”
“别问，按我说的做就行，”二叔接着叮咛道，“除了牛眼泪，你还得买几瓶烈酒，不要求酒多贵，度数必然要高。”
护士们没发明非常，像押送犯人一样把二叔带回了病房，又连番警告。
二叔一脸寂然：“不可啊，必须得你去送。”
蒋矬子把牛拉到台前，一边穿上连裤围裙，一边跟牛说话：“伴计，我养了你三年半。跟你一批的牛，早就上了餐桌。为甚么把你留下来？就因为你通人道。这三年来我但是好吃好喝服侍着你，你应当也没甚么遗憾了。明天呐，是你上路的日子。我此人仁慈，会让你走的利索，不带一点儿痛苦。”
二叔脸上尽是难堪，道了句，“我自言自语呢，”，避开这个话题，又问我，“你如何来了？”
我跟着他左拐右拐，进入一处近似于澡堂子设想的厂间，室内有好几个水池水池边有成排的排沟渠，中间有庞大的长台，长台上摆放各种刀具。
他从床头柜里把黄布包裹取了出来，递给我，接着说道：“送货前要买两样东西。”
“你你你，你也太无耻了？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从土里扒出来……”
“福寿街的最东头有一处电话亭，今晚零点之前，你先在眼皮上擦牛眼泪，然后戴狐狸面具进入电话亭，在零点最后一钟敲响的时候，立即拨打电话，号码是十一个七，然后听筒中便有人和你搭话，问你谁，打电话干吗。你别管他问甚么，尽管答复‘监鬼百家，百无忌讳’八个字。然后挂掉电话，剩下的只是等候，周遭会升起白雾，待白雾散去，你走出电话亭，就能看到一家点了火油灯的小店，店名叫‘阴阳秦’，老板叫秦步拥。”
我坐上三轮车，他带着我穿过鸡鸣街，进入老军属院区。我是第一次见人把三轮车当跑车开的，院区的小胡同本来就多，错综庞大，这家伙在小胡同里玩漂移，一起上给我颠的差点把刚吃下去的肉夹馍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