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儿将那项链解了下来,交到竣熙的手里,上面公然坠着十字架。“殿下不记得了么?凤凰儿是西瑶景族人。”她道,“景族之以是得名如此,就是因为我们族人都是信奉景教的。我听大师方才的话,景教是老早就被名令制止的,凡教徒,杀无赦,而基督教新近传来,还没有被禁,也谈不上惩罚。由此看来,这里如果有谁该死,那就是凤凰儿。”
“这还了得!”在场的新科进士们固然拥戴变法,但谁不将孔孟之道供奉在心中?非论尊卑已经是荒唐,个个自称天子,岂不就是造反?
“还如何等?”程亦风焦心,“她如许岂不是要把符蜜斯冤枉死了?”
说着,回身朝来路跑去,便跑边喊:“拯救啊!符蜜斯掉进水池里啦!符蜜斯帮我捡琴,掉进水池里啦!”
白羽音持续弹着,俄然调子一转,弹起了《白雪》之曲,顿时凛然洁净之感自琴弦间飞出,再好的花朵也显得俗艳。众进士们都自夸雅人,几近要击节相和。又恐破坏这绝妙的乐曲。
“我看要完整清查,恐怕会连累很广呢!”白羽音俄然开了口,竣熙才重视到她一向站在门口没走。因问:“如何说?”
“启禀殿下,”哲霖道,“这个邪教叫做基督教。中原处所曾经禁过的‘景教’就是其前身。这邪教是外洋传来,在此地建立了分舵。舵主名叫‘白赫德’,乃是一个红毛蓝眼的藩鬼。他鼓吹那怪诞不经的教义,利诱百姓,让他们把纲常伦理都抛到脑后,男男女女在一间房内集会,不分尊卑长幼,都以弟兄姐妹相称,且宣称教徒都是上帝的后代——因那上帝就是他们的天,以是他们实在个个自称天子。”
皇后的面子加上康王的面子,竣熙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只得满不甘心的点头道:“那就请吧!”
“当机立断?”符雅嘲笑道,“袁大人还自夸是一个讲究纲常伦理的人——所谓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当时病患中有袁大人的亲人,袁大人莫非也会将他们当场斩杀吗?”
“你……这是做甚么?”竣熙惊奇,“快起来!”
寺人道:“是。霏雪郡主来给皇后娘娘存候。娘娘晓得殿下在这里调集诗会,就让霏雪郡主带了琴来给殿下扫兴。”
程亦风再回到公孙天立室要就教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体例时,天已经快亮了。他吵醒了公孙天成的门子,又把老先生从床上拖了起来,将菱花胡同的事情说了一番。公孙天成打着呵欠:“大人来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个?早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还没到‘死地’,如何会有活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福利真的结束了……
程亦风如何不识得这少女——这就是竣熙的小恋人凤凰儿。自从符雅前次被哲霖绑架,凤凰儿入宫求救,她到东宫的走动就又频繁起来。颠末符雅的一番教诲,她中原话说得流利,行动举止也有了大师闺秀的风采。皇后见管也管不了,无谓和儿子闹冲突,只要不被元酆帝见到,就临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而,竣熙和凤凰儿这一对过了一段比蜜糖还要甜的日子。也恰是因为他们常常形影相随,风雷社的士子等常常出入东宫的人也都认得凤凰儿,且悄悄认定这是将来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闪走作事去了
哲霖被她诘责得一怔,还未想出驳斥之词,符雅又接着道:“我传闻明天袁大人查抄菱花胡同时,将统统病人当场正法,叨教这是依了哪一条国法?你为何不让人将他们送到三十里外,而是要将他们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