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了他，赶快都来问好。他只笑道：“甚么事情如此热烈？”
这出戏是唱得很胜利的，就是没想到会产生中毒事件。
且不知皇后和程亦风在那边？他是从坤宁宫花圃越墙而入的，便从前面朝前找。到的偏殿的时候，见到白羽音正在扒在后窗上朝里张望——这个小妖女又在想着发掘宫廷丑闻了，哲霖想，也真够胆小包天的。不过看来皇后就在这里！
“她扯谎倒是快，就是撒不圆。”皇后道，“手里拿一枝腊梅就说是给太子采花——我这坤宁宫偏殿前面那里有腊梅呢？”
“回籍？”世人都一愣。皇后道：“大人的故乡是……听太子说，是在天江入海之处的鱼米之乡？”
“去吧。”符雅道，望了他一眼，仿佛无声地说：不消担忧我。他没法，只要跪安出来。
符雅低头咬着嘴唇，仿佛考虑着该如何答复。
正想着，寺人宫女见郡主好久未回，便来寻觅了。哲霖没法再拦住白羽音，小女人觑了个空子，快步逃开。那敏捷而背影，活像一只棍骗了猎人胜利脱身的狐狸。哲霖愣愣地看着，心中俄然一亮：可爱，她如果早就听到我跟太子说的话，之前如何能够受制于我又交代了这么多？她底子就甚么都没听到，是编出来唬人的！
“本族的叔伯都还健在。”程亦风道，“臣已经多年未曾踏足故乡，恰好也能够趁着新年，趁着娘娘赐婚这件大丧事，回籍一看。符蜜斯能到我父母坟前上一柱香，也是好的。但愿皇后娘娘谅解臣的孝心。”
她一发令，寺人宫女还不颠颠儿的都跟了上去。哲霖轻视地嘲笑了一声，意欲暂留半晌，稍稍巡查一下蓼汀苑的防务，也好向竣熙有个交代。不过，不经意一低头却看到雪地上睡着一只精美的锦囊，上面挑绣着康王府的标记，想来是白羽音方才从树上跳下来时跌落的。便捡了起来，掂在手里很有些分量，并不像平常亲贵蜜斯佩带的。一时猎奇，就翻开看个究竟——那边面一个小瓶子，内里是些红色的粉末，别的另有一个竹筒，内里尽是些金针，固然细如毫发，但是细心看，每一根都是空心的。哲霖心中不由一动：啊……这，这岂不就是用来向梨子里下毒的东西么？莫非这首恶是白羽音？
这可错不了了，哲霖想，程亦风公然是借着结婚为来由，要带符雅逃离都城。不过这类战略如何能长远？到时候符雅远走高飞，程亦风要如何返来跟皇后交代呢？看来这位“军神”的才干实在有限。
“大人从那里来，还没有传闻么？”大师七嘴八舌，“兵部尚书程大学士刚才进了宫，要求见皇后娘娘——一个外臣做甚么要求见皇后娘娘呢？嘿，传闻他是特别来求娘娘赐婚给他和符雅蜜斯的。”
符雅不可否定。她早也思疑白羽音，只是不解白羽音如何晓得皇后的奥妙。现在既然发明这小女人敢在坤宁宫偷听，谜团就解开了。
白羽音道：“我说的哪儿有半句谎话？不信你问问袁大人——太子是不是交代他特特拿了件好玩意儿来看望你？”
“使不得！”房里的寺人宫女十足跪了下来，“殿下千万要保重身材，不成出去吹风。”
“郡主操心。”哲霖道，“宫里有这么多主子，如何还劳动您亲身走一趟？”
“可爱！”皇后捏着拳头，“这死丫头，看来就算是康亲王的外孙女儿，我也不能对她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