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怕大师又要争论起来，赶紧道：“天气也不早了。既然大师都故意回到兵部来共商抗樾大计，今晚还是归去好好安息，明日一早再来议事，如何？”
正月十五，程亦风去赴了竣熙的元宵诗会，哲霖天然也在受邀之列。两人谈了一场风月，连半句政务也没提——这么久的风平浪静，让程亦风都有点儿思疑公孙天成是错怪了哲霖了。不过到了正月二旬日，哲霖在朝会以后叫住程亦风：“大人，司马参将的阿谁案子查清楚了，纯属诬告。那张氏的丈夫是被一个叫马芹的人打死的。他与司马参将是同亲，且是一方恶霸。杀人以后是他拉拢证人又逼死了县官。因为我们惩办了冯春岩，冷千山的翅膀一向在寻觅抨击的机遇。不知如何探听到了这桩陈年公案，以是就设下一条毒计。他们拉拢了马芹和本地的官员，要张氏上京告状，说，只要一口咬定是司马勤杀人，就给她二十亩地和一幢宅子，让她和公婆衣食无忧。但如果不做，就让张氏在故乡无处安身。张氏迫于无法，才只好走了这条路。”
这以后又过了几天，也安然无事。北方的动静说，玉旈云在靖杨城逗留很久，本来觉得她有何诡计，厥后才发明是郑国夏季里竟然遭了大水，樾军虽幸运没有被大水淹没，但门路泥泞，担搁了行军。并且据探子回报，玉旈云身染沉痾，军医已经数次建议她回火线去疗养——若她公然分开火线，樾军南线就只剩下石梦泉一个批示官；若她不走，看景象是拖不了多久的，的确是老天要帮忙出国撤除这个劲敌。是以，司马非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连续给程亦风发了数封急信，要求让本身挂帅实施北伐——这些信当然如同石沉大海。
“大人如何眉头打告终？”虚空中的符雅宛然一笑，“别的官员得了这本东西，能够欢畅得彻夜难眠，已经在策画着如何用他来强大本身打击异己。大人却愁得仿佛这满本写的都是你本身做的事普通。大人请想，若能将这本册子上的人紧紧把握在手中，大人在兵部、在全部朝廷，那就真的站稳了脚，再不会呈现阳奉阴违，或者公开跟你作对的事。”
“大人不是无地自容，”公孙天成道，“听大人诗里的意义，是在朝廷中感受无处容身，是不是？老朽比来有些私事常常不在家中，未能及时替大人排忧解难。传闻袁哲霖又开端兴风作浪了，是也不是？”
“大人曲解了！”哲霖道，“实在下官和大人的设法一样，如果在朝廷中大行动置犯太小错的官员，必将引发发急，波折朝政。但太子殿下号令已出，下官也毫无体例。只是下官想，眼下樾寇在北方蠢蠢欲动，镇守大青河边疆的将帅哪怕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宜冒然查办，不然祸害无穷！以是下官自作主张，将统统兵部四品以上官员的卷宗抽起，待北方情势稍缓，再做筹算。不知大人觉得如何？”
哲霖皱着眉头：“大人说的是……要不，下官临时将这个案子压后，待烽火停歇以后，再做筹算？”
“确切。”程亦风沉吟着，“总之烦你们照顾好她，并敏捷查清此事。”
“可不。”程亦风也眯着眼睛，内里只要一片喧闹，“实在他们的屋子补缀好了，或者白日也看不出别离来呢。”
程亦风怔了怔，俄然又笑了起来：“既然都由着他，我担忧也是没有效的。公孙先生那天经验我，所谓‘忧国忧民’不是光‘忧’就行。有些事‘忧’了也是白‘忧’，还不如做本身能做的事。是以，袁大人是至心也好，冒充也罢，我程或人上面要做的事都和本来一样：面前来讲，是提拔海军教头，防备樾寇打击；长远来讲，就是新法。不值得华侈时候去考虑没法节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