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天成一向沉默着听他诉说，这时才开口打断：“如何，大人如许替他们说话，是担忧老朽还想为文正公和于夫人报仇么？老朽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当日承诺大人，不再复仇，便远远地躲开了，甚么也没做。若说明天这些人有此了局，我看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咎由自取’。他们现在伉俪反目，父子成仇，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还值得人去报仇吗？再说，文正公一家恐怕已经在天上团聚，其乐融融，那里还在乎地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举起茶杯来，仿佛要和天上的好友对饮，月色明朗，或许就是于家一家的笑容吧。老先生将茶洒在了地上。
程亦风如梦初醒，赶快松开了符雅。而符雅也逃普通下了车去：“多谢大人相送。”她仓促一礼，拍开了教会的门，再也没有转头。
“这老妖婆！”邱震霆怒道，“他娘的！她害死本身的亲姐姐，抢了别人的儿子，又想要行刺亲夫。甚么好事都让她做尽了！我呸！最好她吃体味药也救不返来，死了洁净！”
“这我却不晓得。”程亦风答复，“我在锦波阁觐见圣上以后，就不见三位当家的踪迹，我还觉得他们早就已经来和大当家汇合了呢！”
马不断蹄地到了门前，还没刹住车驾，已听到邱震霆的大嗓门：“是程大人返来了么？程大人呢？可等死俺了！”公然是一副就要杀进宫去的架式，他大步冲了上来，几近将程亦风拖下了车，问道：“宫里如何样？大恶人都垮台了没？”
“嘻！”白羽音道，“我先也觉得皇上气坏了，不过他厥后讲的话，你们可想不到啦——他‘啪’的一下地把卷轴扔在地上，大怒道：‘你还提韩国夫人！朕当年如果娶到了韩国夫人，本日也不会有这么多费事事。当年礼部和宗人府诸多禁止，都说，她是个孀妇，而于适之又是进了忠义祠的名臣，娶她为妃，有违礼教。现在你这胡涂的母后叫你将来奉淑贵嫔为太后，这算甚么？淑贵嫔是个宫女。朕宠幸过的宫女不晓得有多少人，加上行宫的那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楚国自太祖建国以来，哪一个宫女做过皇后？做过太后？何况还是一个跟她主子大搞巫蛊之术被在宗人府关了很多年的宫女？她的儿子给皇后收养，子以母贵，成为一国之储君。她本身嘛，就算母以子贵，封个贵妃也到顶了——做甚么太后？除非她在宗人府里修炼成精了，要不然能帮朕办理后宫吗？’”
“这倒不会。”管不着道，“我们老三养的蛇奇毒非常，从程大人说的景象来看，袁哲霖就算这时吃体味药，那条胳膊也废了。现在他姘头死了，哥哥又不支撑他，疾风堂树倒猢狲散，还能成甚么气候？倒是皇后——这凶险的女人让我想起来就汗毛直竖，莫非皇上就放过她了？”
白羽音瞟了他一眼：“你越是凶，我越是不说！”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来饮了一口，咂嘴道：“程亦风，你这茶叶走气了，味道坏得狠呢！”
没错，我又开杀戒了。
程亦风则道：“郡主，皇上不是让你跟康王妃回府去么，如何又跑出来？”
“便利，当然便利！”小莫抢先答复，“不过，蜜斯，大人，快点上车吧！不然邱大侠杀进宫来，才真是费事呢！”说时，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将程亦风和符雅都扶到了车上，扬鞭催马朝菱花胡同而去。
“这会儿又不说你们的酒菜是粗茶淡饭了！”白羽音谨慎眼儿地瞥了公孙天成一眼，又来拉程亦风，“你也一起来喝吧。可贵这么欢畅！”
宫门外的场上已经没有甚么车轿在等待，亲贵们早就被元酆帝赶走，而本日在宫里办公的大臣们也早都连续分开。只要他家的马车孤伶伶泊在那边。赶车的是小莫，一见他呈现，立即快步跑了上来：“大人，你如何到时候？你如果再不归去，恐怕你家里就要闹翻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