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梦泉指着那斑点道：“这又是……”
樵夫大抵久也不沾腥，对这丑尼姑更是“恋人眼里出西施”，见她活力，立即丢下担子追逐，口里“心肝”“肉肉”叫个不歇。玉、石二人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见这一男一女行动笨拙，估计多数只是浅显人，这时再不脱手，就要丧失大好机遇。两人因而缓慢地互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反身朝后扑去。石梦泉一掌切在樵夫的后颈上，这男人哼也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玉旒云则是用手肘撞在了丑尼姑的后心，这女人也瞬息软倒。两人不由心下大喜：天佑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
段青锋道：“祖母将玉旒云的斤两都衡量清楚了，才叫孙儿去找她缔盟，以图霸业。但是，孙儿也怕玉旒云将来不取信誉，到时我西瑶轻则白忙一场，重则步了楚国的后尘，那可如何是好？”
玉旒云擎杯一笑：“那就是说我的宇量最多也就和程亦风差未几了？嘿嘿，我这小我最喜好争强斗胜，恰好就要比他还漂亮些——鸨儿！鸨儿！”
段青锋道：“我是如此筹算，但正像昨日所商定的，两位大人当设法让我父王信赖我西瑶和你樾国——特别是和你樾国天子而不是赵王缔盟实是明智之举，要不，我也不能硬逼着我父王窜改情意啊。”
成雪？这是指的穆氏王妃了？石梦泉是早已猜到了段青锋对她的豪情，玉旒云倒是头一回听到，惊奇不已。穆成雪，穆成雪，她玩味着这个名字“朝如青丝暮成雪”，仿佛预示着一个悲剧。
段青锋怒道：“话是如此，但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到绿窗小筑来拆台，我非把他揪出来不成。”
“你知错了？”孝文太后道，“那你且说说你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忙啊忙……
孝文太后道：“不错。赵王身为建国功臣，又是封疆大吏，却偷偷摸摸来找你父王做军器买卖，我就料定他有反心。你此去所见所闻，证明我的猜想不假。如果操纵玉旒云灭楚，再让赵王和玉旒云相争斗——他们一个是元老，一个是新贵，一个广有翅膀，老奸巨滑，一个扩大国土，有精兵的支撑，到时候樾国新打下来的一片江山没坐稳，又起内哄，我西瑶却始终不费一兵一卒，涵摄生息。天长日久，自有分晓。”
段青锋强笑：“传奇毕竟是传奇，诬捏居多。编派前人，大师能够一笑了之，而诽谤古人，恐怕就会肇事上身了。并且如果误导百姓，乃至误导史家，那可遗害千年。”
石梦泉才也明白。事不宜迟，他挑起了樵夫的担子，两人快步往慈济庵走。
这句话抱怨的成分家多，如果是扣问，就多余了——南边千年文明源远流长，天然是文学、武功都研讨得登峰造极；而在北国，牧民出身的百姓固然剽悍，却对打斗之道懵懂无知，那些技艺敏捷又有力量的人多情愿被选作禁军，光宗耀祖，自主门派开馆课徒却不在其考虑之范围；以是，在北方江湖豪侠几近是绝迹的。
张至美喜得两眼放光：“我的几篇破文章怎入得了殿下的法眼？殿下如果真感觉小人还过得去，就赏小人一个《此岸花》中的位子，如何？”
而玉旒云则是先倒吸了一口冷气，既而嘲笑：老太婆，你的快意算盘倒打得响，不过你这一招平平无奇，前面又有甚么埋没的窜改？若我先把赵王给撤除了，你当如何？
本来丑尼姑和樵夫的□已经尽人皆知了。在玉、石二人，这不啻又是一个大好机遇。他们走到柴房，柴房里的尼姑们就纷繁躲避，走到厨房，厨房里的尼姑们也全都躲开。目睹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恰是埋没形迹的好机会。两人就是混着墙根儿悄悄摸索，未几时，就听到一间房里有段青锋的声音：“祖母，孙儿错了。”玉、石二人大喜，就躲在窗口的一株桂花树下，屏息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