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霸道:“户部那边是甚么景象,你莫非不晓得么?别说拿二百万两银子出来犒军,就是甘州报了水灾,赈灾的四十万两银子都还没下落呢。”他手里转着两枚铁胆,相互摩擦着,收回“嗞嗞”的响声:“估计玉旒云也查出户部的银库是空的,以是用心……哼,你不是一向思疑她闹得着个养老税是个烟幕么?公然就是烟幕了。她假装要搞新政,用心把养老税和犒军银子这事闹得满朝皆知,让朝廷不能拖欠她的犒军银子。她摆出的姿势是,银子一天不发,她驻扎在城郊和戚县的军队就一天不分开——这少说也有五万人马,本来能够随便对付一下就让他们回驻地,现在……现在玉旒云用如此公道的来由让他们留在京师,万一我们要有甚么行动——我们固然收伏了很多禁军将士,但是戋戋禁军那几千人马如何能和那些疆场上返来的逃亡之徒比?”
夜会票号财东?悦敏猜想,莫非也是为了养老税么?玉旒云疯了么?或者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好等等看,她地里会有甚么动静。赵王倒并不担忧:玉旒云的多余行动越多,出错的机遇也就越大,而他们发难的机会就会到来。
“那就看看是支撑的多,还是反对的多嘛。”雍穆公道。
晋二娘正不知玉旒云是否情愿流露身份,玉旒云却笑着对这少年道:“是甚么困难,说出来听听!”
玉旒云如此拂袖而去,议政王们终究都松了口气,悦敏内心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对劲:看来玉旒云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喜怒形于色,如何是搞政治的质料?他自告奋勇草拟奏章,说是写好了再给各位王爷过目。王爷们却早都对政事腻烦了,全说:“永泽公作主就好。”相互拱拱手,一转眼就都散了。这正合悦敏的情意,他回了赵王府,写定了折子,又向赵王汇报本日的成绩。
晋二娘固然内心还很不是味道,但是晓得玉旒云的话也没有错,只好不出声。玉旒云便又笑了笑,道:“你是聪明人,醉花荫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有你在,鼎兴和梁家都是前程一片光亮。我不迟误你办闲事了,转头我就叫人来接梁少爷。”说罢,起了身,又朝梁柬的灵位微微欠了欠身,便走出了鼎兴钱庄。
梁新被接进石梦泉府,这个动静也很快照实地传到了悦敏的耳朵里。临时还看不出玉旒云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悦敏决定静观其变。
“你本来会背《三字经》!”玉旒云笑了笑,“要你一力承担这风险,实在有些能人所难。不过比来会有很多朝廷官员急等钱用,我但愿鼎兴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固然现在我不能强行从他们的俸禄中扣钱来还贷,不过只要他们现在向你借,将来我就必然让他们还——谁还不出的,抄没家财,流徙三千里。”
少年不晓得这个“困难”实在早就广为传播,听玉旒云一语道破,惊奇得瞪大了眼睛,转向晋二娘道:“二娘,这个哥哥是谁?”
博西勒,博西勒,北方明丽动听的虎魄。现在悔怨莫及。
“想到?”晋二娘挑了挑眉毛,“王爷是要小妇人帮你放烟幕还是真的要官老爷们都来乞贷?”
“莫非明天接着群情就能有成果?”悦敏道,“已经拖得太久了。干脆告结束,岂不便宜?”他说时,看了一眼玉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