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册子也是遵循女人在乾窑立下的端方做的。”军医道,“罗总兵让我们统统都照乾窑的体例,或答应以制止疫症分散,也寻着医治的体例——这些药材,有些还是从江阳千里迢迢调来的……可惜,我们的本领实在有限……”
“你倒是说句话呀!”刘子飞又持续道,“固然你我过往是仇敌,不过眼下同为阶下囚,不是应当一起想个别例脱身然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么?莫非还要在地牢里斗个你死我活不成?”
总不会是要留着这些宝贝送给樾国天子吧?端木槿摇点头,但并不泄气,因为乔家的库房一座连一座,还又几个地下堆栈——就是当日小莫用来关押她和严八姐的处所。
“闭上你的臭嘴!”冷千山大喝道,“姓刘的,你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一阵繁忙,她汗透重衣,且伤口也模糊又痛了起来。不过,她看着小药炉暖和的火焰,听到瓦罐里轻微的沸腾声,俄然就感到很安静,仿佛这么多天以来统统胶葛她折磨她的事情都消逝了,她身心的苦痛也都被抹掉,内里的天下不复存在,只余下这个小药炉和上面炖着的药。如果这一刻能够无穷持续下去,该多好!
不过,药香再如何浓烈诱人,也不能过了火候。她把药罐端了下来,取布来隔药渣。这便听到内里小声的对话:“罗总兵,让端木女人如许……真的能够么?”
只是系好衣衫,她就已经出了一身的盗汗,再走到门口去,更是喘气不止。唯有扶着门歇息半晌。这时便闻声门别传来罗满的声音:“端木女人的伤势如何一向没有转机?是否这里贫乏药材?如果需求,能够从江阳运过来。”
“哼!”有人轻声嘲笑,“药材莫非必然能够救人吗?如果统统的病只消用药材便能治好,那这世上哪儿还会有人死呢?”
“此话怎讲?”端木槿问。
“你算是个甚么东西?”刘子飞怒喝,“玉旈云固然谗谄我,把我困在此处,但是她没有权力革我的职,以是我还是堂堂大樾国的将军。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
“断症要望闻问切,我见不到病人,如何帮你们?”端木槿推开他们,“再说,我要做甚么,还轮不到罗满来指手画脚。从速带路!”
“内亲王没有直说。”林枢道,“我们做主子的,也不能去测度她的情意。不过,内亲王既然让我来医治端木女人,明显还是爱才心切,不忍端木女人就如许死了。罗总兵如果有机遇,当好好劝端木女人弃暗投明,为内亲王效力才是。”
她悄悄地绕到库房前面,乃是昔日乔家仆人的寓所。小院的角落是仆人的厕所,恶臭冲天,夙来如非需求,无人情愿在此逗留。不过那粗陋草房的前面就是小库房的后窗——小库房里储存的都是些笤帚簸箕等物,把守得并不周到。但是,只要跃上房梁,翻过山墙去,那边就连同大库房了。这是进入乔家宝库神不知鬼不觉的体例。
“不……”端木槿点头,感受泪水滴落在枕头上,“林大哥,这些日子以来,是我本身傻,是我丢下了你……对不起。”
“女人也感觉毒手吗?”军医问道,“我们已经试过各种方剂,都不见效——”他说着,取过一本册子来,上面记录着每个病人病发的时候,症状,以及用了何种疗法——有清热化湿的蚕矢汤,也有温化寒湿的藿香正气汤、附子理中丸,有在亡阴时应急的生脉饮、大定风珠等,也有在亡阳时回阳固脱的通脉四逆汤和参附汤……再前面就记录着灭亡的时候了。可见所试药方并无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