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樾军打击之前，程亦风在揽江的日子过得相称清闲啊！林枢想，真是无风无浪到连用饭有甚么菜都要写下来了。
“好，我便甚么都不说。”他有点负气地抛下一句，便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闭目养神。那边辣仙姑和猴老三还低声嘀咕筹议，他也懒得去听了。
林枢点头苦笑：“我是甚么人，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就算说了，五当家也不会信赖。不过，五当家制造假伤口让尊夫混进城来，此举实在冒险。若不是刚好落在我的手中，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大夫，说不定已经被拆穿了——传闻他们都深得端木槿的真传，并非普通的樾军军医。”
林枢叹了口气：“应当没错。将军还是速速分开此地为妙——方才是否打仗过此人身上的血污？如有，请速用烧酒洗手——不过将军是否已经用手打仗过口鼻？”
辣仙姑又叹了口气：“程大人本来是想的。但是，你们的细作使出卑鄙的手腕，搅得凉城天翻地覆，程大人也被贬为县令。他既然已经不再是兵部尚书，还如何能让朝廷照着这本书来制作城防制作兵器呢？”
“太医又如何了？”萧荣从地牢的台阶走上来，“传闻你和端木女人师出同门。她都能医治楚人，你为何不能？”
林枢归正也无其他事可做，就顺手拾起几张残破的纸张，见是一些诗文，又有些混乱的条记，瞧格局语气，仿佛是程亦风写的手札。他略读了读，都是记录于揽江县令任上的琐事，多是本地风土情面，也有写到他插手军民同乐种田比赛的经历，还描述了冷千山请他用饭，酒桌上都有何菜肴。
“林大夫，卑职等也是履行号令。”兵士们给他让前程来，“请你不要让卑职等难堪。”
“放屁！”猴老三俄然睁眼怒骂，“我几时向你解释司马元帅的信了？我堂堂楚国男儿，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决反面你们这些蛮夷鞑子勾搭！”
“这话倒是不错。”萧荣道，“三当家的确是来不及看这封信。不过总要光荣是这送信的鹞子认出了你，我们也才气把你送命人堆里挖出来。或许更应光荣贵帮之前已经和司马非联络了数次，要不然他如何会无端端给你们送信，还送到揽江来？”
猴老三瞪着他，眸子直打转，明显是不管答复如何，现在苦于没法开口。
刘子飞皱起眉头：“将猴老三和司马非密信带返来的是你，现在说此中有诈的又是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也要查过了才晓得。我派五十人出去，真有杀鹿帮余孽，莫非还对于不了？再说，猴老三伉俪另有邱震霆、管不着都在我们手里，杀鹿帮敢玩甚么花腔？你这么谨慎谨慎，不如我就将这任务交给你——你是玉旈云选出来委以大任之人，连冷千山都差点儿死在你的手上，你不会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吧？还是你只服从于玉旈云，不肯履行我的任务？”
“此人有甚么紧急？”林枢道，“做甚么要救活他？”
林枢也以一声嘲笑恭送，随后又低声问猴老三：“你到底用来甚么神通，令樾寇非要救活你不成？”
“倒也不必。”萧荣道，“若真是瘟疫，我们也犯不着冒险又花时候去医治这些楚人。你让开——”他说着，抽刀踏前。
刘子飞将信将疑，接过书来翻了翻，见内里密密麻麻的笔墨与丹青，的确是报告各种古怪物件的制作之法。看纸张和墨迹，应是古物，而非近期才仓促捏造出来。他对这些机器并无研讨，见此中有写到“飞车”，云：“或用枣心木为飞车，以牛革结环剑，以引其机。或存念作五蛇六龙三牛、交罡而乘之，上升四十里，名为太清。太清当中，其气甚罡，能胜人也。”又有写到“飞翔木鸢”，云：“削竹木觉得鹊，假以羽翮，腹中施機，成而飞之，三日不下。”他本是读书未几的武夫，对之乎者也甚为头疼，但亦明白这写的是能够飞上四十里高空的独特车辆和连飞三日不需降落的木鸟，心中啧啧称奇。再看到辣仙姑所说的倒数第十九页，公然写着大鹞子的制作体例，且图文并茂地记录三百年前中原大乱之时，梁文帝被叛军围困都城，身边一名忠心的寺人献计制作了一枚庞大的鹞子，将本身绑在鹞子上，飘出城去报讯，带来救兵，解了围困。“鹞子还当真能接受人的重量？”刘子飞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