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中午,她也没法再久留。只要满怀担忧地回到本身的藏身之地。固然劳累,却如何也睡不着。每当朦昏黄胧有了些睡意,樾军搏斗百姓的画面又会猛地呈现在面前,将她吓醒。就如许展转到了日落时分,俄然心中起了一计:樾军每日只是轮班在山沟里看管,雄师队应当驻扎在外间,俘虏是从外间押入来,给养也要从外间运送。何不去他们真正的营地瞧瞧?或许有些马脚?
“叨教是哪一起的豪杰?”救兵问彭虎幸存的部下。
俘虏们愣了愣:“这……这要如何证明?”彭虎的部下和冷千山的一众部下固然明白她的企图,但也猜疑:都是避祸的布衣,又遭敌寇俘虏,只怕户牌也不晓得上那里去了,怎生核实身份?若要一一扣问,耗时吃力。怕是还没查问完,樾寇的追兵就到了。
但是,他毕竟一人,一时自保尚可,要凸起重围,几近不成能。白羽音看得清楚,嘿嘿嘲笑:“蛮夷公然是蛮夷,连武功都是毫无章法可言。就凭你们在大漠里横冲直撞的那点儿本领,竟跑来中原武林妙手的跟前班门弄斧?来来来,让本郡主经验你几招!”
彭虎等人听了,天然既奖饰这战略奇妙,又愤怒樾寇残暴。一行人当即分开了樾虎帐地,由白羽音带着,回到那山沟的四周。
白羽音悄悄昂首打量四周的环境。但是冷不防,耳边一阵劲风扫过。她一惊,本能地侧身遁藏――只见是那巡查步队中的一个兵士向她脱手。
“冤枉啊!不是我!不是我!”少年哭喊。但白羽音却不睬会,一脚把他踢进水塘里。他在那边挣扎求救,这边便有一个老者哭天抢地:“那是我孙子!不是樾寇的细作!”行动盘跚,要去援救。可白羽音却一刀拦住,上前撕扯老者的胡子:“你这老儿,我且瞧瞧你是不是假扮的!”
“但是……”不管是甲士还是侠士,都另有些踌躇。
“是么?”白羽音仿佛是在考虑。但是,下一刻,忽地一反手,钢刀挥过,那自称来自七宝铺的壮丁已经身首异处。在场之人无不大惊。本来站在那人身边的另一个壮丁,还觉得是“七宝铺”这个地名有甚么可疑之处,腿如筛糠地跪倒,告饶道:“郡主娘娘,小人不是七宝铺的……小人是王家庄的,避祸的时候跟妻儿失散……”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白羽音砍下了脑袋。
她看群楚国百姓被带到了樾军的土坑边,一字排开。一个兵士仿佛是向他们叮咛了些甚么,他们就在原地站着等待。但很久也不见人递给他们挖土的东西。白羽音心中好生奇特。又过半晌,见刘子飞带着几个亲随和那聂先生来到。一个军官上前向他陈述,又叨教。白羽音听不切当。但听刘子飞哈哈哈大笑道:“你们这脑袋是如何使的?楚人居高临下,我们鄙人面干甚么,他们还不瞧得一清二楚吗?就算这会儿没看着,等会儿还能不看?我们尽管做我们的,不怕他们看不见。”
“还敢不敢逃窜是不是?”尖兵接上道。
说着话,不觉天就亮了。世人又等了一会儿,公然见到有一小股敌军押着百来个俘虏颠末。“郡主真是神机奇谋!”彭虎等人赞叹。个个抄起家伙,待仇敌到了跟前,就簇拥而出。
“拖……返来……给,给其他的……楚,楚国刁民看。”她答复,“看他们……还,还敢不敢……”
只可惜不知是不是已经到了虎帐寝息的时候。仇敌个个闭门不出。而他们也不敢冒然冲进一处营帐去。晃了大半个时候,还是一无所获。“再如许下去也是体例。”彭虎道,“一旦天光,我们不免要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