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歌伎竟是陈叙先头亡妻的丫环,藏身青楼意欲为主子复仇,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受。
对她来讲,他是个男人,对他来讲,这只是个小孩子。
正巧秀荪站的位置边有大片红色的幔帐,这么一反光,也肯不出她脸红。
秀荪一开端没听懂,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脸比那红豆沙还红,心想这个变态,竟然满脑筋都是坏坏的设法。
却没想到,深更半夜,看这家伙大哭了一场,还顺带听到了如此狗血的剧情。
她深深呼吸了两下,小肚皮起起伏伏,抬起袖子刚要擦眼泪,脸颊上却一疼。
他指的是从良的事儿。
徐景行第一次感觉内心有个不着名的处所被狠狠戳了一下,疼得他直肝儿颤。
接下来便是陈叙出门的声响。
“我送你归去吧,”徐景行渐渐站起来,往外走。
秀荪偷偷抿了抿唇,一时脑海空缺,不知该如何答复。
“好啊。”秀荪低了低眉,状似偶然地答道,趁便走过他身边,悄悄踩在徐景行斜面上,稳稳踏了畴昔。
他就是来探查这件事的。
秀荪没重视到徐景行,她莫名其妙就感觉面前的一片喜庆的红色都恍惚了,只留下晶莹泪珠折射出的幢幢烛影。
这一次,徐景行的谛视长了些,他没有给她擦了眼泪就移开目光,而是紧紧盯着她问,“你如何了?”
小喜鹊从速止住哭,双手覆在了秀荪手上,紧紧的,仿佛怕再漏出声音。
还是你有福分。
秀荪晓得那是徐景行,她憋着气不敢呼吸,缓缓展开眼,真巧撞进徐景行谛视的幽深目光里。
却听身边小喜鹊也哼哼唧唧哭了起来,突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小女人也和他普通靠墙坐在床上,螓首低垂,圆圆看去像个小鹌鹑,水灵灵的大眼睛茫然睁大,眼睛里碧波掩映,深不见底,晶莹如水晶豆子的泪滴从眼眶溢出来,一滴一滴,打湿了前襟,还留了一些藐小的水滴站在苗条乌黑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