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看了一眼庙深处寂然跪坐着的徐晟涵,内心顿时升腾起一阵庞大的情感,有仇恨,有不甘,乃至另有些许他不肯承认的怜悯和驰念。
徐晟涵本就心中有愧,被白宸这么一逼问,更是感觉无脸再见他们母子俩。
这时候的白宸哪还能听进别人的劝止?了狠地抵挡着。
白宸狠地吼了出来,而黎塘身后的徐晟涵只是呆呆地跪在那,头靠着墙,一副寂然的模样,十八年了,他分开了十八年,却没想到父子相认的局面会变成如许。
白宸一下被镇住,甚么都说不出来,固然黎塘常日里就没甚么好神采,却也向来不会暴露这般如同修罗恶鬼似的可骇神情。
黎塘不肯再与他打下去,毕竟是相处了十年的同僚,哪怕两人常日里的交集并未几,交谊总还是有的。一个错手,将猝不及防的白宸拉过,对准了他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白宸立马劈面倒了下去。
一旁的黎塘叹了口气,插了一句,声音听上去很安静,可于白宸来讲,这倒是另一个天大的打击。
寂静无语,庙内里传出去的黑鸦的叫声,带着特有的苦楚和可骇感。
黎塘只是抿着唇,看着面前这个情感还是失控的人,却没有要让步的意义。
“让开!”
“你只晓得他分开了近二十年,那近二十年里到底生了甚么,你晓得吗?”
“你懂甚么?!”白宸抽脱手来,一拳打在黎塘的脸上,权当泄愤,“你甚么都不晓得,凭甚么叫我沉着?!”
徐晟涵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小我,瞪大了眼睛,浑身都在着颤,脚下一软,后退了几步后,靠着墙“扑”地一声跪倒在地。
白瑾梅至死,嘴里念着的都是徐晟涵的名字,另有这情义绵绵的《上邪》,可徐晟涵呢?竟然忍心抛下他们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他何故能够谅解?
自小受人凌辱的场景,另有娘亲去世时的那场大火,现在还是历历在目,若不是徐晟涵的狠心丢弃,他们母子俩又如何会蒙受这么多无端的灾害?
快二十年了,他恨了阿谁男人快二十年了!
闭着眼,白宸一动不动的,眼角仿佛有些潮湿,声音低低的,带着不易觉的颤音:“那天,我亲眼看着我独一的归宿,受尽了欺侮,葬身火海……你明白那种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