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凝晓得他这是甚么意义,顿了下:“走了。”
那早晨,黎塘一见到受伤的是莫念凝,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跑,哪还顾得上秋倌?
小楼终是没敢把在秋倌房里瞥见的事奉告赵班主,一来是没有真凭实据,二来是怕事情闹大了,扳连到全部梨花苑,他也捞不到甚么便宜。
“来去聚散皆是命,我与他本就有缘无分,无需再庸人自扰……”
“你这是要走?”
黎塘疾步走过,在屏风的另一面停下,寂然坐下,低垂着头,咬着牙烦恼,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令他们渐行渐远的,又哪只是素萱这一件事?
“这些日子下来,承蒙您照顾了,感激不尽。”
刻薄?是啊,她对谁都能宽大,可恰好对黎塘,一如在再而三地刻薄对待,她这是如何了呢?
现在伤势已好,她也该走了,此一别,怕是再难见黎塘一面。
“晓得?晓得,您还这么折磨他?哼,您如果看不上浅生,得嘞,把他交给我就成,外边那风言风语的,传的可不就是秋倌我喜好男人嘛?”
罢了罢了,与其今后深陷此中,饱受求而不得的相思之苦,倒不如当今狠绝一些,一旦决定了要恨了,就不该转头,这么多年了,她不都这么恨过来了吗?
莫念凝紧闭着眼,唇色白,神采痛苦,额头渗着细精密密的汗珠,方才情急之下,就算黎塘再谨慎,也不免会碰到她的伤口,这会儿一阵生疼,估摸着是伤口裂开了。
他这是用心在躲着她,当是如她所愿才是,可她却免不了的一阵失落。
秋倌也是个明眼人,晓得这会儿再待下去,就是不识大抵了,忙拍了拍黎塘的肩:“我去拿点药过来,你就在这陪陪她吧。”
这话半分打趣半分当真,或许要不是贰内心早有了那位,保不定真会看上浅生这孩子,在这花花天下下,可可贵有这么痴情的男人。
“诶诶诶!”秋倌立马打断了她,望了望紧闭着的门,踌躇了几下,才又问出声来,“就这么走了?”
就如那日所想,黎塘和素萱,她谁都不肯罢休。
沉默了好久,两人再没有说话,秋倌的肝火憋在胸口,散不尽,却又不知如何泄。
见她要走,秋倌忙起家拦着。
黎塘未曾转头,她便只是看着他的背,看着他略长的玄色短,想着他那冷酷却受伤的眼神,想着他眼角那颗泪痣,想着他是如何一次次救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