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声从黎塘的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莫念凝悄悄抚着他的眉眼，手上还沾着血，好久才颤着声音，说出了那句她向来都不敢劈面说出口的话：“你这个白痴……如果没有那件事，该多好……”
十天了，阿凝差未几也快到极限了，光是出城就要花去两天的时候，返来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
阿凝说的没错，一场大的风暴就要来了，可恰好连当铺内部都不安宁……
门外边，白宸靠着墙，握紧了双拳。
终究，莫念凝还是如愿以偿，进了思过阁，密闭的暗室内里，透不进一丝光芒，只要石床边的台灯着橙黄色的光，勉强赶走些许暗中。
呢喃声垂垂淡了下去，只剩下微小的呼吸声，莫念凝擦拭着他额头的盗汗，放轻了行动，一点点在伤口上绑上加了药的绷带。
“受不了的人，是黎塘。”莫念凝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还是很轻，却带着令人没法辩驳的力量，“笙哥，那枚袖镖是素萱姐留给我的，你应当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杜笙寂然坐下，眼神庞大地看着窗外暗淡的夜色。
“这里有一份拜托，城外关林村迩来有幽灵作怪，你去措置一下。”杜笙俄然岔开了话题，结束，回过身来，镇重其事地盯着白宸，“这是号令。”
“一起谨慎。”
冰冷的唇吻在他模糊烫的额头，这么近的间隔，令她严峻得有些颤：“白痴，在我说谅解你之前，你都不准有事。”
提及来，杜笙也只是许她来见一面，没说她能留下照看。
“素萱”这两个字，一向都是忌讳，谁都不肯提起，闻声如许的话，杜笙的神采又丢脸了几分，垂垂又暴露了倦态：“好吧……好吧……你要去就去吧……”
黎塘受了重伤，笙哥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照看，可阿凝出来，就真的是“闭关”了。
“……对不起，阿凝。”
杜笙迩来老是傍晚出门，天亮才返来，好不轻易才在沙边瞥见了正与白宸扳谈的杜笙，莫念凝畴昔便是单刀直入：“笙哥，你把他放出来吧，人是我杀的，进思过阁的，应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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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笙哥，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
又是那阵莫名的妒忌，白宸不自发地皱着眉，庄严地看着莫念凝：“阿凝，三十天的闭关，你受不了的……”
黎塘啊黎塘，你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才让阿凝对你这么断念塌地的？
白宸掐了烟刚要走的时候，总算闻声内里传出来了声音，提着的心眼也算是放下来一半。昂首看着墨蓝色的天空，眉间的沟壑始终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