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昂首望天,“现在是八月份。”
我哑着嗓子说,“为甚么我会长尸斑,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死了?”
我无言以对,司机为整车人捐躯的行动当然慷慨悲歌,可这个故事却听得我后背心发凉。
我抱着脑袋躲开,七手八脚剥光上衣,刘老三把双手背起来,一脸怪笑围着我转几圈,那眼神跟老鼠一样,越看越鄙陋。
“你长尸斑了!”
刘老三在我屁股上补了一脚,“你特么到底脱不脱?”
刘老三怪笑道,“一会都要用在你身上。”
可走到半道上,俄然见暴风高文,电闪雷鸣,只见一道雷莽横江,炸在分散车道上,顷刻间世人面前划过一条白练,司机抓不稳方向盘,将车头杵在了钢架桥上,车身一震,刹时全部车头开裂,炸裂的车窗碎片仿佛雨点蹦出去。
他虎着脸怪吼,“你小子命都快没了,还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从速脱衣服吧,高低身全都要脱!”
我本能地抱住胸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刘老三干咳一声,接着讲道,“一些刚死不久的人,身材还没认识到大脑的灭亡,会遵循生前的惯性,持续做完手上的事情,比如八十年代阿谁驾驶员,他明显死了,身材却记着了尚未完成的任务,愣是开了一整晚夜车,把统统人安然送达目标地,另有刚才那位渣滓清运车的驾驶员,应当也是这类环境……”
见我一脸吓抽筋的神采,刘老三慢条斯理地收好了镜子,重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
当天夜里暴雨滂湃,老天爷就像媳妇跟人跑了似的狂刷眼泪,暴雨沿黄河众多而下,祸及周遭百里,站在黄河边上往下看,满眼都是翻滚的滔天巨浪,司机接到的任务是将车队送达补给点。
我吓得不能转动,无形中好似有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呼吸渐感困难。
刘老三说,“保命的体例天然是有,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我硬着头皮解扣子,小声筹议,“给我留件裤衩子行不可?”
刘老三气得想抽我,可手举到一半,又渐渐放下了,他眯着眼睛笑,笑容多了几分辩不出来的味道,仿佛很亲热。
我很当真地看着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