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凌晨出的门,日头高升时便都又回到了石井胡同。
桂妈妈不解,迷惑道:“忘了甚么?”
但是非论她如何想,倒是真的一丁点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宋氏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谢姝宁的眼神却俄然冷了下来,若单单只说没有收到延陵来的信,她也许还能信,可要说一封信也没有,她倒是打死也不信的!以她宿世十几年的体味,三老太太这么多年来,一向同陈家联络不竭,几近每月都会有手札财帛来往,如何能够会一封也没有?
她这话说得极不好听,语气也带着几分刻薄。
二夫人嗔道:“您这说得是何话!”说完,这才止了话,一群人终究浩浩大荡地往长房去。
宋氏略想了想,便沉声叮咛道:“悄悄去刺探一下,克日外头有没有来过信。”
“不对,算算脚程,复书也该到了。”谢姝宁呷着茶盏中的水,抬开端来插话。
“跑了?这偌大的宅子,这般多的人,竟会叫人平白跑了?真真是笑话!”二夫人紧蹙着眉,似对他这话极不满,“老六,到底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莫非要叫旁人替你心疼不成?也是这般大的人了,非那少年郎不知事,你若连孩子都看顾不好,倒不如早早谴了他们回延陵去。”
但见他不吭声,二夫人又不对劲了,“你这是自知理亏还是底子便未曾听我说?恰好,老三家要带六丫头去扬州,母切身边没了人陪,你倒不如直接将一双后代送来长房得了。”
谢元茂仓猝告罪,又道:“多谢二嫂点拨,弟弟晓得了。”
这番出乎料想以外的事,实在叫她乱了手脚。
但是这么一来,就苦了谢元茂了。
宋氏低头捏捏她的鼻子,“你这小家伙也知甚么是脚程?”打趣完,她重新正色起来,“阿蛮都算得清的事,如何会错。莫非延陵那底子便未曾收到我们的信?”
她说着,愈发心神不安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谢元茂抱了谢翊先下了马车,谢姝宁则跟着宋氏慢悠悠地起家往下走。劈面吹来一阵风,谢姝宁只感觉浑身一冷,认识却复苏了很多。通州的瘟疫已经严峻到宫里下旨要封了出入京都的路,想必环境已是非常严峻。
宋氏应了声。
“怕是路上有事给担搁了。”桂妈妈端了水上来,游移着道,“再者您不说了,现在路封了,怕是更加艰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