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远没有到说亲的年纪。
因她年幼,很多事母亲也好,旁人也好,都是不会同她提及的,更不必说先问过她的意义。因此她晓得,那两个丫环说的话,只怕是真的。临时先不提旁的,既能明白说出成国公三个字来。就证明假不了。
母亲身然,就更不会来同她说那样的事。
听到成国公三个字,谢姝宁唬了一跳,蓦地坐起家来,手边搁着的一串琉璃珠子“哗啦”一声从席子上滑到了地上。
桂妈妈就安抚女儿:“等你再长大些,便又能同蜜斯一道玩了。”
罢了……
绿浓嘟哝了句:“当谁奇怪。”
谢元茂却对劲极了,乃至公开里自夸为“内相”。
现在,她却又莫名其妙同燕霖有了婚事。
故而,母亲心软,不肯意做的事,她来。
“呀,别是八蜜斯醒了。”似是顾忌到阁房里的人,声音压得愈发低了,随后便一点声气也听不到了。
幸亏成国公只要两个儿子,略一想便能晓得她的婚约工具是哪位。世子燕淮早同温雪萝定了亲,断不会再跟她说亲,剩下的就只要个跟她同岁的燕霖。
阁房里谢姝宁本来闭上了的眼睛猛地展开来,竖起了耳朵。
何况她本就已经对陈氏积怨甚久,要发作,不过是时候题目。
不过事情到底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生长,陈氏腹中的阿谁孩子,太固执,太想活下来,太像那群死缠烂打的陈家人。
昔年若非世子燕淮的婚事早被大万氏给定下,只怕现在也要被他用来混闹。
直到那一日……
长房老太太嗤一声,“老二,你当你娘老胡涂了呢。老六才做了多久的官,他的女儿就能用成国公的儿子订婚?”
长房老太太气了会,也就没话可说了。
谢姝宁的那些话,只是助荔枝一臂之力罢了。不过她倒是暗里里恶毒地想过,若能让陈氏丧命,也许反倒是更好。想着,她又忍不住感喟,若母亲晓得了她究竟是个何样的人,想必会吓一大跳。
没了孩子,陈氏只会愤恨,却不会悲伤。
谢二爷笑得恭敬,“母亲息怒。这事本是六弟的家事。”
若事情遵循前天生长,燕霖此人底子就活不到能同她结婚的年纪,就已经被燕淮给诛杀了。
谢家数代,一向在冒死同京里的世家联婚,现在能攀上燕家,再好不过。
再者,时候已然对不上。若这一回,陈氏诞下的并非女儿,而是儿子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究竟是如何牵涉到一块的。成国公在打甚么主张?
这一回,也许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也说不准。
谢姝敏那丫头的毒,她但是领教过的,流着陈家血脉的女人,个个从骨子里披收回毒气来。她狠狠心,咬着牙将战略打到了荔枝身上,一点点,一次次让荔枝感觉自个儿若再在陈氏身边待下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又让月白在话里话外悄悄流露给荔枝,她极喜好荔枝,不幸她,故意在玉茗院给她留个位置。
很多年之前。她就再不是纯真娇纵的孩子了。
谢姝宁不敢冒险。
“不然另有哪个?三房可不就只要这么一名蜜斯。我前几日去送茶,听到太太在同江嬷嬷说话,话里可说蜜斯要同国公府攀亲呢!成国公亲身同六爷提的,可不是吉?”
她记恨了陈氏一辈子,死过一次,仍消不掉的恨意。对陈氏的女儿谢姝敏,她倒不是恨,只是那种在孩提期间就被掠取走的父爱,经常叫她夜里难眠。但是她晓得,对母亲而言,谢姝敏的出世却别成心义。那是陈氏跟父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