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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头头是道，谢元茂却显见得是心不在焉的。
谢元茂舀了一勺复一勺，终究道：“不错，恰是太太喜好的粥。”
屋外的天仿佛黑得更加黏稠厚重，风也仿佛愈发地寒了。
将册页一扯，他连续撕了几张，方才感觉心头郁气消逝了些。
谢元茂束手徐行而行，这回倒是回房安息去了。不过这一夜，他睁着眼盯着床柱上挂着的铜钩，始终未曾阖眼。当第一缕白光透过窗棂裂缝钻到屋子来时，他便坐起家来，将身上被子一掀，也不唤人，自去箱笼里翻衣裳，翻出一件象牙色素面杭绸直缀就往身上套。
谢宅里亦沉寂得像一座坟茔。
头一回杀人，他还是有些怕的。
但是天气未明时便已经洗净晾上的衣裳还在风中摇摆着。无人来收。
ps：
厨房里，灶下的火已经熄了。灰烬已冷，闪现出一种惨白又踏实的色彩，被火钳推到了一旁。
也不知扎了几刀，那只手方才有力地松开了。
厨娘一下呆住，半响才回过神来。“您瞧，您随便地瞧。”
谢元茂这才似对劲了，出了厨房。
谢元茂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
穿戴安妥，他排闼而出，迎着凌晨淡薄的雾气大步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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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珠摔在了地上，脑袋朝下，手还往前伸着，可见晕畴昔之前，曾经尽力挣扎过一番。
天空上俄然积聚起了一团团的乌云，响起了几声闷雷。
厨娘恐怕他不满，笑得一张胖脸都僵了也不敢松弛一分。
厨娘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抓着把锅铲敲着洗菜丫环的头，斥道：“白吃了这般大，竟连几株菜也洗不洁净，看我转头不禀了太太将你给打收回去！”
一场大雨，仿佛已经迫在眉睫。
厨娘坐在小木桌前，趴在那，一动不动。
谢元茂看她一眼，丢卡了勺子笑道：“转头有赏。”
瓢泼大雨间，他猛地像足了一柄刀，劈开了雨幕。锋利、直接、目标明白。
未几时，豆大的雨珠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氛围骤冷，街上行人尽数散开去，很快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条青石板路。
屋外的天气还是处在暗淡不明中，连带着谢元茂面上的神采也模恍惚糊，叫人看不清楚。
他说：“我来瞧瞧。”
找到了！
厨娘赶紧指了灶上熬着的一锅粥道：“奴婢传闻太太喜好喝粥，因此昨儿个早晨便让人用文火熬着了。熬得久一些，珍珠米酥烂软糯，入口苦涩，晨起吃上一碗也能暖胃。”
惠州初冬的气候远不如京都的冷，但也已有了夏季迹象，垂垂寒意四溢，日头也升得晚一些，黑夜愈发冗长。
热气腾腾的晨食一一被摆在桌上，花腔并不繁多，但胜在厨娘技术好，味道非常不错，世人就都用了很多，个个吃得肚腹圆圆方才止了筷。特别是几个随宋氏同来的刀客，更是诚恳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恨不能端起锅子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