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舒砚留在三房跟兵马司的人持续周旋。
舒砚嘴皮子利索。添油加醋刹时便描画出了一个绝佳的故事来。
但雨势太大,老天爷不给面子也是没有体例的事,雨幕横在面前,底子连视物亦觉困难,加上黑灯瞎火的。那里能发明甚么。很快,这事就只能临时搁下。
见到身着官服的来人,他手一松,腿一软,就势在地上坐了下去。
但是生性沉闷,为人严苛的江批示使站在雨中,身姿还是挺得笔挺,像雨夜下矗立在绝壁边上的青松。
下了雨,火把也燃不得,虽是浸了桐油的,但在这般大的雨中仍旧不大顶用。
谢姝宁同谢翊小声说着安抚的话,表示他统统安好,而后俄然捂着脸小声抽泣起来,道:“也不知这群贼人是从那里来的。好端端地便冒了出来,就像是直接从垂花门外翻墙出去的普通……”
江批示使闻言点了点头。但眉头紧皱,心中仍旧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图兰在背面急得差点露馅要顿脚,就她家主子的身子,那就是纸做的人,那里好这般淋雨的!
二人皆是一副狼狈之态,亦步亦趋地跟着兵马司的人。冒雨前行,脚步趔趄。
当北城兵马司的江批示使领着人一起冲到宅子深处时,所见狼籍之状,已是数不堪数。
江批示使想着谢三爷方才的行事做派,打从心眼里不肯意这般想,他便提及了谢三爷不慎中箭伤了腿的事。
她用心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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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檐走壁的江洋悍贼之流,听在江批示使耳中就像是个笑话。
谢姝宁委实笑不出来,只木着一张脸说完这话,旋即冷然问道:“你可都看清楚了?”
谢姝宁眉宇间的沉郁之色顿时一扫而光,点点头跟着她的法度一道下了台阶往雨中走去。
未几会,她们已抄了近路回到了潇湘馆。
图兰点头应是,钳着他的胳膊将他扭送了出去。少顷返来,却见谢姝宁抱着紫铜手炉站在谢元茂床前,端倪间藏着倦怠之色。
他便护送谢姝宁兄妹去找了鹿孔,又往长房去。
大雨之下,大半陈迹都被雨水冲刷抹去,难以寻觅。先前那一场火,亦被雨水给浇灭了,有烟气在雨中嫋嫋娜娜地飘散着。沿途只要几具尸身歪七扭八地倒着,叫人分不清死的究竟是不是贼人。
江批示使要送他们先行避退,二人却固执的不肯承诺。他没法,又急着找到谢姝宁,只得允了他们跟着一块。
跟在他身后的人群便四散而去,在潇湘馆四周勘察起来。
她大急,当即追了上去。
除了死了的那几个外,剩下的人行动委实够快,竟这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世人这才回过神来,仓猝往庑廊下走。
他伸手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感觉这府里蓦地间温馨得不像话,除了这哗哗的雨水外,竟就没有旁的动静了,主子莫非都被杀了未曾?人都已经闯进了内宅,实在是难说。
斯须,北城兵马司的人查遍四周返来回话,说四周皆没有非常。
值钱的物件少的少,损的损,果然是一副被抢匪洗劫过后的模样。加上溅在地上的鲜血,这画面就愈发显对劲味深长。叫人坚信不疑。
谢姝宁便将先前图兰撩起的帐子重新放下,转过身来,道:“时候差未几了,让他们筹办筹办,我们这便往前头去。”
“看……看清楚了……”他才被活生生斩断了持剑的手,现在掩在袖子下的只是截光秃秃的手臂,血肉恍惚,疼得短长,回着话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得浑身颤抖起来,额上绷出了条条青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