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刘信打量她的目光。
“众卿可有处理之策?”
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仿佛致死不敢置信方才产生了甚么。他查验过尸身,脖子上有很深的掐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她并非服毒而亡,而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景岳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豪气干云的说道:“陛下,我大雍从不出龟缩之辈,臣情愿领兵前去救援皇后娘娘,毫不让琅琊王等人奸计得逞!”
“朕还真是柔嫩寡断,仁慈过分了,乃至于错把猛虎当猫养了。”
一句话,便为此事下了定义。
他顺着琅琊王的目光,朝车内兀自紧闭双眼的谢斓望去,又转头看了看琅琊王的神采,问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没设法到刘昱会安排那么多的暗卫守着她。为了撤除那些尾巴,但是捐躯了我将近百名顶尖死士。”
刘昱面无神采的盯着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到最后几近没法解读出此中的意义。他将密折朝地上一甩,冷声道:“给朕念!”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到近前停了下来,马背上有人扬声说道:“世子既已到手,为何迟迟不归呀?”
谢斓缓缓展开了眼睛,顿时之人的身影她再熟谙不过。阿谁曾经清贵非常,温文儒雅的男人;阿谁风韵出色,大家奖饰的储君;阿谁略显落寞,还是眼神清澈的贤王。那些影子一个个全都淡成了雾,化成了烟,飘散到眼睛没法看到的天涯去了。
世人沉默了半晌,一名老臣站出来讲道:“陛下,为今之计,只要改立皇后了。”
只见刘昱不怒反笑,淡淡说道:“旨意已经公布于天下,现在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改立皇后,莫非朕的话是顽童戏语不成?”
半晌,他从袖中取出一物,竟是一柄短小的匕首。匕首幽蓝的寒光映着他红唇中森白的牙齿,仿佛食人啖肉的厉鬼魔头。阿谁畴前颇讨京师贵女们喜好的风骚姣美的燕王世子,恐怕只是一个假象。
刘昱翻动手中密折,上面写道:“皇后失落……暗中庇护的妙手全灭……思疑是死士所为。”
燕王世子丢下谢斓,回身朝马背上望去,吊起天然泛着红晕的眼梢笑道:“王叔有礼。”
大师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都朝徐内侍望去。徐内侍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拾起折子,跪在地上又念了一遍。
大帐内的氛围比冬夜的寒潮还要冰冷,徐内侍瞥了一眼上面众将,在心中哀嚎。
说到此处,他咂了咂嘴,有些不甘的道:“虽说是已经下旨册封过的皇后,说倒底也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没了再封一个便是。何必非她不成?”
“他会来的。”刘信说道。他的声音很和顺,语气中异化着十成十的笃定和信心。
不过他们习武之人,这点冷又算得了甚么?
现在燕王已死,燕王世子身后没了依托,已是强弩之末,她不能再在言语上刺激他,不然死得会很快。
念罢,徐内侍悄悄退到了一旁的暗影中,恨不能将肥大的身材藏起来。
公然,过了一会,燕王世子仿佛玩腻了这个威胁人的游戏,喃喃自语道:“现在死了就不好玩了,本世子还没玩够呢。”
……
燕王世子甜美一笑,他的手支撑着车壁,低头打量着谢斓的脸,仿佛在品鉴一件古玩或者奇珍的代价。
不知跑了多远,马车终究愣住了。谢斓猛的扑到了车边,扶着车辕狠恶的呕吐起来。半晌,她只感觉背上一沉,有人在拍她的背。
谢斓现在虽觉毛骨悚然,却也听出他话中有话,仿佛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