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咬牙道:“妾身是女子,亦不好饮。此酒尊驾与夫君对饮便可。”
“……”卫长嬴。
沈藏锋估计也是一样的心机,推让的缓慢:“家耀兄过虑了,不过戋戋一顿饭食,何来赔罪之说?论起来倒是确该到府上拜访,只是不巧,藏锋假期独一两日,此番也只与家母告了两日之期,明日就要返回帝都,却得空前去了。”
卫长嬴惊诧以后神采大变,立即想到了那群采莲女――
因为画舫自放在这里就不挪动,解家人却并非日日居住在此,以是雅座里没有放甚么其他的陈列,只在角落里设一书案,四角都钉在了舱板上,上置文房四宝,想来也不会是太好的笔墨,不过是供游人兴之而至,将偶得的灵感记录下来罢了。
顾乃峥口沫横飞声如洪钟道:“在底下用?家耀弟也不看看你这绀青袍都变成甚么模样了?这么热的天,解老丈就给一间雅座备足了冰,我们不出来,还如何用饭?”
在不酷热的春、秋、夏季,没甚么风倒无所谓了,可炎炎夏季,此地无风,骄阳当空,这处所的闷热可想而知了,即便能够运冰过来,但凉室里究竟气闷,游人又怎耐烦来此用食呢?也难怪霍照玉在舱中等待的时候,袍衫俱湿。
其他人早知顾乃峥的奇葩之处,俱是哭笑不得――沈藏锋干咳道:“解小哥,就依子烈兄所言。”
到底霍家兄弟知情见机,人也君子很多,讪讪的承诺后,主动发起道:“曜野弟既在此时携弟妹前来,想来是喜好清净的。我等也是乘舟到此才晓得解家酒坊本日并不开张,舟上却未带饮馔,现在确切饥渴,才会滋扰曜野弟与弟妹。现下只需请两位略分饮食,我等在底下随便用些便可。”
……我家夫君只说不太好这清泉酒,没说不喝好么!!!
呃,会想到顾乃峥会把解老丈做好的饭菜全吃光,看来本身也是饿了。
只是分点食品出去,不会打搅了两人相处,卫长嬴笑容才露――但是且慢!
卫长嬴心说:你方才都说了你们三人一起看到解家人捕鱼,猜想这顾乃峥在你们霍家别院里做客,有这么个奇葩在,你那赔罪宴也不好喝呀!
“清泉酒、镇过的清泉酒呢?”顾乃峥死死盯着阿谁鱼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头也不抬的大声责问,“这解氏鱼头夙来配着镇过的清泉酒吃才是最好……解家媳妇,鱼头已上,酒却安在?”
卫长嬴正待说话,顾乃峥已经对劲洋洋的讲道:“两位霍贤弟这话就不对了,弟妹都主动聘请我们同入雅座了,现在气候酷热,两位又何必自苦?毕竟我们头一回见到卫弟妹,今儿个不巧,没点见面礼与弟妹奉上也就罢了,莫非还能不给弟妹这个面子?”
但是顾乃峥但笑不语,一脸高深莫测,这副态度更加让不明他脾气的卫长嬴内心七上八下,几近就要沉不住气扣问起来,幸亏霍照玉刻薄,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解释道:“曜野弟与弟妹切莫听子烈兄信口开河,实是我等这几日刚好住在湖边避暑,今早在湖边看到解家酒坊捕获鱼虾,只道酒坊现在改了端方,夏季也还是开张。思及解丈技术,特地前来咀嚼,不想到了才晓得,解丈所备之席倒是为了两位筹办的,并无开张之意。”
看到这酒,顾乃峥才对劲,嘴里还抱怨道:“怎的就一坛?这么一点如何够喝?”
霍照玉和霍沉渊一脸无法与惭愧,连声道:“不成不成!本日夺你二人饮食已经非常无礼,又怎敢打搅二位?”
沈藏锋与卫长嬴都惊诧,异口同声道:“我们?”
“那下一次……”霍照玉与沈藏锋你一言我一语的酬酢着,好歹把氛围弄得不那么难堪了,这时候雅座门一开,倒是解丈的媳妇,拿乌木漆盘端着一个足以养莲的瓷碗出去,内里热气腾腾、鲜香扑鼻――只一嗅,卫长嬴便暗赞了一声,她向来食不厌精,打小服侍她饭菜的哪个不是色香味都有讲究,然这盆中菜肴倒是鲜香得出奇,实在惹人垂涎――怪道顾乃峥、霍照玉、霍沉渊都是世家后辈,即便别院也不成能贫乏厨子,这么热的天,却巴巴的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