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客气了一番,邓宗麒救下卫长嬴,卫长风当然不会再以他们不过是世家后辈而轻看一眼,态度变得极其热络,乃至开口邀他们去瑞羽堂,正式称谢。但顾弋然和邓宗麒执意不肯,均道有命在身,昨晚已被下雨拖累,现在必须立即解缆。卫长风极力挽留,到底还是没能留住,只得让人从竹亭里收回匕首,擦拭过后还于邓宗麒――这小竹山上是临时居处,实在没甚么合适做谢礼的,只能邀他们得空务必往瑞羽堂一行,又对峙本身亲身送他们下山。
固然说以海内六阀的秘闻,阀阅后辈轻视他们这些世家子是常见之事,并且昨晚顾弋然一行也有些冲犯卫家,但顾弋然与邓宗麒都年善于卫长风,却被他随便打发,内心总归有点不是滋味。现在见这卫五公子挂记胞姐,将才及束发这半大不大年事的卤莽无措曝露无遗,均有些啼笑皆非,倒把对卫长风的一丝恶感消弭,心想凭卫家如何调教、卫长风如何个聪明,到底才十五岁……这么着紧姐姐的安危,不似有些重风仪到了无时无刻第一大事都是重视本身的风仪是不是出缺的那些阀阅后辈,想来这卫长风人也不会太坏。
这一看,卫长嬴本来因大怒而出现淡淡绯红的双颊却倏然惨白――只见两日前,才从山下砍来、经雨后愈发翠绿欲滴的竹柱上,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足足有三分之二没入竹内,劲道之大,乃至让那竹柱上裂出一道裂缝。
“两位真是过奖了。”卫长风强笑着,这时候他也没心机留客了,只想快点先把人送走,“天雨路滑,两位还请谨慎足下。”
那名侍卫会心,手按住腰间的刀,还没拔出来,不想就见卫长嬴转过来看了眼那竹叶青,冷哼一声,俄然抬手从绿墀鬓上拂了一下……便见一道翠光一掠而过,迫开雨后四下倾斜的草尖,扑的一声闷响,将那条竹叶青钉入泥中!
贰心头一阵后怕,寂然对那缥衣男人一拱手,道:“邓公子利眼,我等俱是不及!此番敝家蜜斯遇险,全仗公子所救,还望公子留步,容敝家高低请安,蜜斯亦想亲身伸谢!”
就道,“此次那支簪子,洗洁净了也不准你拿,下回再如许丢脸,看我如何罚你!”
目送卫长风送客远去,卫长嬴才恨恨的道:“死蛇!竟然胆敢跑到我头顶上去!真是自寻死路!”嫌恶的弹了弹帷帽的边沿,“回屋,快点把这帽子扔远点!”被竹叶青扫过的帷帽,卫长嬴当然不会再要了。
封氏、绿房等人神采煞白,都感觉有些脚软,皆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儿怎的会有蛇?”
这变故如此高耸,亭中卫长嬴主仆足足愣了数息,才觉悟过来,神采俱是阴沉非常!竟然有人敢公开对卫家的掌上明珠脱手?!即便未曾伤到卫长嬴,亦是对卫家的挑衅!不但亭中,四周隐在林内的侍卫,也俱按刀走了出来!
看匕首钉入竹柱的位置,只比卫长嬴坐下来时的帷帽高一寸!
这会簇拥在她身边的使女们都晓得卫长嬴学武是极刻苦的,封氏这两个婆子亦耳闻过卫长嬴的爱好,并不料外她能够弹簪杀蛇,倒有点惊奇和佩服卫长嬴的技艺。绿墀摸着鬓边,烦恼的嘀咕:“那簪子还是客岁过年的时候大蜜斯赐下来的呢,是婢子最好的一支……大蜜斯何不摘了这支鎏金的用……”
只是他也就比顾弋然多看了两眼,固然略显轻浮,还没到需求点出的境地。现在又救了卫长嬴一回,卫青当然不会拆台,诚心的道:“这是蜜斯之意,还望邓公子勿要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