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期看着十八娘惨白的脸,皱着眉头如有所思起来。长安城一地动,刚才他同沈泽筹议的事情又要推后了。毕竟接下来民气惶惑的,朝堂之上要乱起来。
自从当年朝华夫人生荣阳公主,写了本小册子以后,这羊奶也成了长安城中有身孕的娘子们,必备的睡前饮品了,十八娘食得固然不算顶邃密,倒是挑人。除了南枝,别人煮的羊奶她都嫌腥,一口也喝不下去。
十八娘夹起了一块鱼,轻咬了一口,“就是这个味儿,我如果没有李子期,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如果没有南枝,那必定每天都食不下咽。”
“小娘你莫要下床,我拿了小炕桌,这鱼可新奇着呢,刚从冰洞穴里凿出来的,我都片成了片儿。可贵小娘感觉饿,还烙了些饼,能够就着鱼汤吃。”
一群人在演武场站了一会儿,就感遭到垂垂的不晃了。
自从大楚改元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地动了,只是哪一次,都没有此番来得短长。
“那里就哭了,烙饼烟大着呢,熏着了。侯爷说去谢明慧郡主的拯救之恩。”
“我没事,你如何受伤了,地动了你如何还到处跑,我父亲母亲可还好?”
桌子上的茶盏儿全都掉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李子期抓着十八娘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今儿碰到的事太多了,你快睡吧,不要担忧,我就坐在这儿,如果再有甚么时候,我第一个就抱着你跑出去。”
十八娘感受他的手暖暖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十八娘摇了点头,“不消管它,北流盘点一下人数,只要人没事就行。”
她正筹办用着长长的铜勺搅拌,以免粘了锅,俄然就看到那小鼎里的羊乳,竟然一圈一圈的出现了波浪。
她一展开眼,就看到南枝悄悄的将端着酸汤鱼的托盘放在了小桌上,正站在床边挑灯芯,暗淡的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但是小娘,你胎像不稳,不能下地,奴没有效,又抱不动你。”南枝急得的确都要哭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小炕桌一扔,然后用厚厚的被子,将十八娘包裹了起来。
南枝说着,手脚敏捷的端了小桌,将那酸汤鱼另有饼,一些小的配菜满满铛铛的摆好了,又将那银筷子放在筷托之上,用小碗替十八娘乘了鱼汤。
“小娘就爱说好听的哄我,我但是要一向陪着小娘,今后还要替小娘照顾小公子呢。”她说着,走到一旁的小炉子旁,替十八娘煮起了羊奶。
南枝赶快跑了畴昔,扶了她起家,又往她的背面塞了软枕。
十八娘是被酸汤鱼的老酸菜的那股味儿诱醒的。
南枝在新的屋子里,换了褥子床帐,取出来厚厚的新锦被,李子期才将裹得像是一条毛虫普通的十八娘抱了出来,悄悄地放在床上。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受一阵地动山摇,屋顶上的瓦收回咣当咣当的声音,那长长的铜制瑞兽灯闲逛闲逛的,目睹就要朝着床上倒来。
“小娘,我们厨房里也起火了。”南枝咬着嘴唇,她刚给小娘做了鱼汤,怕她一会儿要热水,灶里的火一向烧着呢。
刚才的那间尽是酸汤鱼的味道,一片狼籍。
不一会儿,这个演武场上便挤满了府中的下人们,雪还在不断地下,长安城倒是地动了。
南枝伸脚一踢,那灯朝着相反的方向倒去,砸在了一个红木大箱笼上,收回了轰的一声。
冠军侯府因为统共就她和李子期两个仆人,是以下人也未几。北流很快便数完了,全都在这里了。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只见西屏焦心的冲了出去,二话不说,一把抱起了十八娘,对着南枝说道:“快,我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