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庙里的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竟然也带了一些禅意。
清幽委曲的张了张嘴,“她打你。”
“这位莫不是名震天下的慧流公子?”
郑慧流利然一笑,“那我就获咎了。这下棋如同做人,一旦心急,便不全面,有了马脚。若敌手太弱,天然无妨,但是如果敌手很强,那小娘但是要吃大亏的。小娘觉得,李子期是一个弱的敌手,还是一个强的敌手呢?”
早前十八娘就传闻他生来体弱,家中怕养不活,就将他送到寺庙里养着,本来就是福应禅院。提及来,沈家与这慧流公子,还勉强算得上有些渊源。
“清幽,你看你又给我披被子,我这副模样,还那里有脸出门来。”说完,他冲着十八娘眨了眨眼睛,“你看,我们多有缘分,都是家有恶仆。”
东珠一听,倒是怒了,骂道:“你这公子,好不讲理,我家小娘好好的,你怎地咒她。”
“你这女婢不学好,撺掇小娘做傻事。逃出去,光凭路引就能将你抓返来;如果没有路引,没有户籍,那还不得被人抓了,卖到山沟沟里去?那李子期就是再凶神恶煞,难不成还比不过山野村夫?”
慧流本是荥阳郑氏嫡子,他的弟弟,恰是与琴娘议过亲的郑松平。
十八娘皱了皱眉,这郑慧流一卦难求,本日竟然主动奉上门来算卦,到底是何意?不过不算白不算。
他说完,从袖袋中取出三枚铜钱,胡乱的往棋盘上一扔。
“蜜饯果子就算了,鄙人棋无敌手,不晓得小娘可否恩赏一局?”
郑慧流棋逢敌手,越战越酣。
“前不久刚下了一局。他的棋路看似混乱无章,不得其法,实在步步都埋没玄机,小娘感觉,我们最后谁胜了?哎呀,承让承让,我赢了一个子儿。”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是女子,执先手。”十八娘也不推搪,直捣黄龙。
“没干系,一会再吃吧,这药苦得很。让沈小娘见笑了,甚么慧流公子,鄙人郑慧流,和小娘一样只是一个病人。”
不一会儿,便开口说道:“那人你本日便会晤到。他与你身边一人,很有渊源,你便是晓得了,等闲也报不了仇。”
“公子熟谙李世子?”
十八娘往门外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梅花树下,倚靠着一个年青男人,大夏季的,他穿戴广袖宽袍,被风吹得咕咕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