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朔世人都有些懒懒惰散的,每一年大略就是这天最安逸,早晨一家子吃过饭,就各自回房清算了,筹办初五各房女眷回娘家探婚事件。
老夫人举着个小锤子要给夏初敲薄壳的核桃吃。
郑老夫人笑眯眯的牵了夏初的小手,葵扇般的大手一挥:“先用饭,吃饱了再说!”
郑家打郑氏起便是疼女儿的,她从小被家里娇惯着,便是几个远亲哥哥都不敢惹她。
过得几日便至初五,一大早郑氏便喊人套了车带上后代丈夫一同回娘家,与她一并出门的吴氏牵着女儿反倒有些恋慕的看了她一眼。
说是京郊,坐着马车却也行了整整半日。一大早出,等进门时已是误了饭点。
夏老爷子伉俪并大房伉俪两个都有资格插手宫宴,不过夏老爷子早早便退了下来,倒是有很多年都不去了。他一个当爹的比儿子坐的还靠后,内心头哪能得劲?幸亏参不插手并不强迫,往年乞假的官员也不在少数,他这般作为也不算刺眼。
洛子谦不过冷眼看着,天然不会纵着她一向这么下去。
洛子谦伉俪一体,虽说因着儿子得的诰命品级比儿媳妇还高些,却也从不去凑那热烈。
好日子不过三个月,洛子谦便借着她一时口误出言不逊,罚她吃斋闭门思过半个月!
洛子谦即使不是个恶婆婆,但也不会像亲娘那样惯着她。她宿世为贵女,虽说出自武将之家,端方倒是学的齐备。厥后入宫之前,还由宫中的管事嬷嬷特地教了两个月的。要说她端方大,倒也不是瞎扯。
天然,不过是句打趣话。
上一世的宫宴是年三十夜,虽说有了个与民同庆的寄意,到底也扰了很多人家阖家团聚。倒是这大晋朝的端方听着古怪,却人道化了很多。
便是她的后代,也比孙子孙女们更得欢心。家里得了甚么新奇吃食风趣的玩意儿,头一个就是往夏家二房送,郑氏的哥哥们是半点定见都没有。
这端方倒是与夏初上一世多有分歧。
不过若郑氏懂事儿,洛子谦也不会拿那些框架去拘着。
娘家离的近的也就罢了,离得远些的天然得早早清算起来,要带的东西可很多呢!
许是他本年得了官身,叫她好歹有了个盼头,现在虽还只是八品小官,可今后就不必然了。
而这个时候,天然就格外显出有女儿的好处来了。
“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每天缠着让我敲?”郑老夫人晓得她是吃味了,一指头戳在她的没心上:“你还是个当娘的,美意义眼红自家女人?”
郑氏也是阿谁时候才明白,在夏庆的内心,她远远没有夏老夫人首要!
这年初,除却要日日上朝的京官,只要不是想与岳家结仇的,到了正日子都得规端方矩的跟着上门拜见老丈人。便是有那样不着调的败家子,也会收敛几分。
因着人少,便只坐了一桌。
夏庆本就不是个硬气的性子,又是本身喜好的郑氏,自是捧着哄着。老爷子不管事儿,大房嫂子也不好插手他们家的事儿,倒也让她清闲了一段时候。
郑家女儿精贵,儿子却很多。可初五如许的日子,到底还是只剩了两个白叟在家,除了他们一家子,就再无旁人。
她也就刚嫁过来的时候丈夫陪她回过几次娘家,厥后大儿子出世没多久,丈夫就荐了郎中将。虽说男人升了官她回娘家脸上也有光彩,却再也没享用过由丈夫陪着回娘家探亲的报酬了。
本觉得住上几天夏庆便会来接,到时候服个软就没事了,没想到一等就是一月。
也亏的夏庆夙来心宽,不然就是被她这么说上几年,伉俪两个不离心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