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令先顿住脚步,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宫城,语气中带着较着的落寞。
听到顾伽罗体贴的叮咛,齐谨之还是承情的,回了一句:“大奶奶也留意脚下。”
一家人说谈笑笑的回到了萱瑞堂,正房的饭厅里,接到动静的马妈妈仓猝命人做了十来样精美的菜肴,紧赶慢赶的送了来。
顾伽罗风俗性的站到县主身后服侍婆母用饭。
丫环奉上一个尺余高的小巧酒坛子,齐谨之豪放的一个手刀,直接将塞住坛口的红绸木塞挥去,然后单手拎着坛子,给父亲和本身倒满面前的酒盅。
实在。依着清河县主的品级。她本年仍有资格进宫赴宴。
小少年从兄长手里接过酒坛子,两只手抱得紧紧的,谨慎翼翼的将酒盅倒满。
小丫环会心,悄悄的退出行列,一溜烟的往大厨房的方向跑去。
他们齐家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
紫叶亲身端着个托盘出去,托盘上放着甜白瓷的小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粳米粥。
清河县主晓得丈夫内心不好受,但这也是没体例的事。
各色刺眼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由亮转暗,齐家世人的脸上也呈现了班驳的光影。
齐谨之应了一声,自从那日伉俪两个把话说明白今后,伉俪两个相处起来愈发‘调和’。
清河县主笑骂了一句,然后冲着身侧的一个小丫环使了个眼色。
齐恒之见齐谨之要放下酒坛子,赶快说道。
幸亏这几日过节,大厨房的很多吃食都是半熟的,只需稍略加工便可。
且相较于饭厅的民气各别,萱瑞堂这边的氛围倒是好了很多,起码顾伽罗能静下心来用饭。
人总要往前看,家业败了,也总有复兴的那一日。
日子红火,过年的时候也就格外的热烈。
“谨哥儿说的是,逛逛,我们快些归去吧,我那儿还藏着一坛上好的‘秋露白’,待会儿我们爷儿俩好生痛饮几杯。”
齐令先、清河县主领着儿子媳妇女儿下了台阶,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四周或远或近的处所,都能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齐谨之也赶快拥戴,“那豪情好,儿子早就惦记您的那坛子好酒了……”
齐恒之闻言,小脸涨得通红,挺起小胸脯,不平气的说道:“我都十岁了,过了今儿就是十一岁了。父亲和兄长十一岁的时候都上疆场了,我也是父亲的儿子,现在上不了疆场,莫非还不能吃杯酒吗?”
“父亲。母亲,外头冷,我们还是从速归去吧。”
“你先归去吧,我还要去花圃子一趟。”伉俪两个冷静的走了一会儿,齐谨之俄然说道。
只是她不能,也不想去。
但……罢了,既然紫叶下定决计要作死,她也不会拦着,更不会怜悯!
畴昔的齐令先,贵为黔国公,超一品的爵位,每次宫中摆宴。他都能位列此中,并且位子还非常靠前。
齐谨之拎起酒坛子,作势要给弟弟也倒上一盅。
齐令先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好,说得好,都是我齐家的好儿郎。谨哥儿,给你弟弟满上。”
接连几声响动,乌黑的夜幕上顿时化身幕布,一朵朵素净夺目的烟花纵情绽放。
只要燃上炭盆,坐到内里倒也不如何冷。
齐谨之的表情也很不好,但明天到底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如果再这么低沉下去,没准儿还会影响来年的气运呢。
方才吃了很多酒,这会儿齐谨之一张嘴就尽是酒气。不过他的人还复苏。没有忘了齐慎之的邀约。
说罢,伉俪分开,顾伽罗和一众丫环持续往沉香院的方向走,而齐谨之则领着两个手拿灯笼的粗使丫环去了位于中轴线的花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