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点点头,如此欺主的刁奴确切不能留了。
“噗嗤~”冯妈妈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忽看到顾伽罗噘着嘴儿、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一时没撑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揉了揉顾伽罗的头。道:“我的大女人哎,如何还跟小时候一样,净说些负气的话儿。”
顾伽罗看也没看,径直进了铺子,小伴计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她。只是当他看清顾伽罗的面庞是,神采有些游移。
但是,顾伽罗将一沓契纸一一翻检了一番,竟然没有找到郝家人的身契。
如此,两位反倒会更加信赖。
以是,似顾伽罗这般,并不算特别。
嘴里这么说,冯妈妈的眼中却尽是慈爱。因为她已经从宋夫人那儿传闻了,畴昔四年间。自家的大女人被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给压抑住了,不能节制本身的身材,只能任由阿谁鬼东西胡作非为。
固然这些掌柜绝大多数都是冯氏留下来的老班底,但财帛动听心,再虔诚的奴婢,也抵不过真金白银的腐蚀啊。
俄然,顾伽罗脑中闪过一个动机,“不对,妈妈,这事儿不对劲——”
究竟证明,顾伽罗的这个做法是精确的,以是她才会偶尔用心表示得孩子气一些,也让两位长辈能放下心来!
紫薇承诺一声,回身进了卧房,未几会儿便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匣子出来。
冯妈妈也有些傻眼,话说这类‘奴婢身契平空消逝’的事儿,她还是头一次碰上。爬动了下嘴唇,冯妈妈猜想道:“莫非郝大忠早有反心,趁着女人出事的那几日,打通了丫环,将他们一家的身契偷了出来?”
上个月大女人在铁槛庵,偶尔沐浴了鎏金观音菩萨的佛光。全赖佛祖庇护,总算赶走了阿谁鬼东西,拿回了本身的身材。但畴昔的四年对于大女人来讲,倒是空缺一片。
此时见了顾伽罗这般说话,冯妈妈愈发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冯妈妈接过账册,细细的读了起来,只读了几页,她的神采也沉了下来,啪地一声,她用力拍了下桌子,骂道:“该死,好个郝大忠,真是该死。想当年夫人对他们一家恩重如山,随后更是委他以重担,他不说好好酬谢夫人和蜜斯,竟、竟然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郝大忠?”顾伽罗冷哼一声,啐了一口,骂道:“真是糟蹋了好名字,我看合该叫他‘孬大奸’才是!”他那里‘好’了?所作所为又如何称得上一个‘忠’字?
与此同时,齐、顾两家的长辈忙着筹议如何发落顾伽罗,顾伽罗院中的婆子、奴婢被捆得捆、关得关。全都乱作一团。如果此时有人趁乱摸进顾伽罗的房间,悄悄偷走几张契纸,也不是不成能的。
开初她还觉得郝大忠是被外人拉拢,但现在看来,竟是有人里外勾搭,诚恳算计她顾伽罗呢!
郝大忠是顾伽罗手底下的掌柜之一,掌管着顾伽罗在东大街的几处财产,而这本账册,便是郝大忠掌管的一间最挣钱的西洋杂货铺子的比来两个月的出入记录。
大齐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不算太严苛,特别是在上流社会,未出阁的小贵女们会偶尔穿戴男装在街上漫步。只要身后带足了人手,家里人也不会过分束缚。
深深吸了口气,顾伽罗直接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冯妈妈,“妈妈,你看看吧。”
顾伽罗一身月红色的男式襕衫,长长的头发也梳做男儿装束,发髻上只簪了一根通体莹润的白玉簪子,暴露光亮的额头,愈发衬得唇红齿白,手里摇着一把纸扇,打眼一看,竟有几分雌雄莫辨,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族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