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岂同昔日?”
“他仅凭夜怀灵一句话就判定出是夜怀央设的局,还暗中压服御史台长史替他呈上白行之的罪证,谈何笨拙?只是心性朴重,尚不风俗以权势谋取好处罢了。”
说罢,他吃紧忙忙地分开了房间,顺着水廊外的台阶一起疾行,中间还差点摔一跤,万幸安然达到岸上,唐擎风望着他那浑似屁股着火的模样,莫名被戳中了笑穴。
“……微臣只是有点严峻。”
楚国在夏令时夙来流行龙舟赛,本年也不例外,天子破钞数百万银两在洹湖上修建了一座观景台,名为游龙水廊,半截立于湖岸半截悬于水面,铜金镀檐,琉璃作窗,了望而去如同长龙卧江,甚是恢弘大气,建好以后空置了全部夏季,现在总算要派上用处了。
夜怀央翘着粉唇看向白芷萱,只见她一身粉黛宫装,腹部微微隆起,珠钗满鬓,妆容精美,一如既往的美艳绝伦,只是面色有些蕉萃,不知是因为家中遭遇变故还是有身而至。
“起来吧。”楚惊澜自他身边走过,踏上露台了望着波澜壮阔的湖面,“刚才说话不是挺利索的?如何见了本王就结巴成如许?”
“免了罢,西北官宦尸位素餐已久,上不能匡主,下无以益民,本王也只是想看看他们能落个甚么了局。”
“微、微臣不知王爷驾到,言行无状,冲犯之处还、还请王爷恕罪!”
裴元舒满头大汗地爬起来,听了后半句话差点又跪下去。
“本宫会向皇上证明是你干的!”
身后门扉收回吱呀的响声,他深思是岳廷到了,再也忍不住胸中气愤,回身脱口而出:“教员,您看这金丝屏风东珠灯,红木案几仕女图,哪一样拿出去都够西北水灾之地的百姓过上几个月了,的确穷侈极奢,门生实在是……”
裴元舒垂低了头,面庞似沉进了阴霾当中,半天赋答复道:“微臣年幼时故乡曾遭受蝗灾,千顷良田尽成焦原,饿殍遍野,哀鸿四起,微臣的父母及长姐就是在当时饿死的,故微臣深知哀鸿之痛苦,只是天不从人愿,微臣参奏了很多次皆被采纳,未能帮上一点点忙,实在有愧于心。”
夜怀央看出白芷萱的疑问,极其轻缓地说道:“朱紫不必惊奇,她是我约来的,您瞧瞧看她可眼熟?”
“我可没逼着白行之卖国求荣,也不能拿着刀威胁王爷派人去救他,敢问朱紫要如何证明?”夜怀央回身一笑,盯着她的腹部意味深长地说,“我如果朱紫,才懒得去计算那些有力回天的事,当一心一意护好腹中这块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