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池的思路从回想中抽出,她望向面前这堵墙,见那人还是没呈现在墙头上,看来还是是缩着胆量不敢来见她了。

可兰池晓得,推她的人并非陆麒阳,而是沈桐映。

看着肖氏这副唱念俱佳的做戏模样,沈大夫人嘲笑了一声,道:“若真是如此就好。本日是爹的寿辰,我们也不该闹得过分。既是丫环的错,那便留到明日再好好整治一番,可别废弛了朱紫的兴趣。”

此言一出,沈大夫人眉心微蹙,面有深意。

“保不准这是有人在背后指导……”

沈大夫人松了口气,坐到了兰池的枕边。已换了一身洁净衣服的兰池温馨坐在床沿,由着碧玉替她擦拭湿漉漉的乌发。

“说的仿佛你现在见到我,就有好神采似的!”少年陆麒阳答。

翠莺闻言,立即抽泣着跪了下来。

她这嫂子,莫不是又要做些甚么了?

沈大夫人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一副拿她没法的模样:“你先歇着罢。”沈大夫人道,“就属你呀,心机最多变。”

她刚要出门,丫环红雀便从外头出去,附过来轻声说了些甚么。沈大夫人听着,面色忽而一转,沉了下来。

“沈二蜜斯没甚么大碍,只需静养一段光阴便好。老夫再另开几幅安神的方剂,让沈二蜜斯每日定时饮一片便是。”

馥兰院里,沈兰池散着半干的头发,正听碧玉说着外头的事情。

说罢,沈大夫人便仓促拜别。

“兰儿,你先好好歇着。陛下还在府中,且你祖父的寿辰也还要办,娘先去看管一下席面。”沈大夫人垂怜地摸了摸兰池半湿的发顶,道,“你且放心,不是你推的人,娘就毫不会让旁人歪曲了你,定要还你个清明净白的名声。”

正在此时,她听到一阵噼啪轻响,是小石子儿超出墙头落到院里的声音。她起了身,推开房门,朝院中走去。

“……没,没甚么。”沈大夫人语到喉间,又吞了归去,“娘看那阮家蜜斯不像个循分的,你少与她来往,免得肇事上身。”

“听少爷那边的人说,太子殿下真的撞见了阮女人。两人拉拉扯扯的,也不知做了些甚么……”碧玉小声道,“蜜斯,如许真的好么?”

***

她挑了挑眉,轻声对墙那头道:“真是个傻子。”

要不是有陆麒阳陪着玩儿,只怕在被禁足院中的那些时候里,她已经无聊得看破尘凡了。

眼看着这火就要烧到二房来,一向在旁做壁上观的肖氏坐不住了。她立即做出肝火中烧的模样来,痛斥道:“好一个翠莺!明显没瞥见兰池推人,却张口就胡说八道!我让你在竹儿身边奉侍,未推测却养野了你的心,竟敢谗谄起主子来!”

待回到了碧水湖旁,柳夫人已经横眉竖目地等着了。

年事渐长,兰池也问过他,为甚么他不在厥后对旁人说清这件事?

安国公府与镇南王府毗邻,馥兰院刚好挨着镇南王府的小园子。兰池还小时,陆麒阳常常从墙仇家扔几块小石头过来,以此借问她院中可有旁人。接着,他会翻过墙来,两个小屁孩一道叠叠纸青蛙或者过个家家。

“安国公府的小辈插的甚么嘴?”柳夫人怒道,“我还未曾说完!”

沈大夫人丁中那句“留到明日好好整治一番”咬得一字一句,让肖氏的心蓦地跳了起来。

“小事罢了。”少年陆麒阳说,“你晓得不是我推的,那就成了。其别人如何说,我管不着。”

“毫不作假。”红雀信誓旦旦。

只是这回,她等了好久,都不见陆麒阳生手熟脚地翻过墙来。

他一介高雅墨客,本就不善于与人争辩,在柳夫人面前便显得落了下风。那柳夫人一句气势汹汹地“你且等着”,就让沈庭远嗫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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