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看了何芷一眼,没见着她有甚么反应,便又持续道:“这世道不算承平,朝廷几次用兵,百姓赋税天然极重。军户之家固然每逢战事都要派人参军,但倒是能够免税的。我曾祖、祖父、父亲另有那些同宗本家的长辈们,都因为那一句免税去了边陲疆场,然后再也没有返来。
何芷仍旧没有转头,只是看着窗外的目光倒是更加的恍忽了。她并不是个不讲事理的人,只是事光临头不免有些迁怒,而此时现在,她却发明本身连迁怒都有些做不到了。
从魏来的那些话中,何芷听到了她的心伤,更听到了她的无可何如。实在细心想一想,这事儿或许真的怨不到魏来的身上,因为除了坦白下身份,她真的甚么也没做。
当然,回京以后的事情,魏来没有再多说甚么,因为这些何芷都晓得。即便是有甚么不晓得的,事到现在,凭着她的聪明也该想到了。
魏来吗?她不过是为了让本身和母亲活下去,以是不得不坦白了身份挣扎求存。魏元帅或者何尚书吗?他们一个不过是舍不到部下良将卸甲,珍惜人才。一个倒是爱女心切,想帮女儿觅得夫君罢了。
这些话实在感性,魏来也从未对其别人说过,但此时提及来,心中却尽是欣然。她没再看何芷,叹了口气后视野也移向了窗外,只是没看街道上的人群,反而看向了窗外白茫茫一片的天空:“瑾睿,你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我为何一心去官,当时我不知该如何答复,但现在我不说,你也应当晓得了吧?我本是女子,又如何能为官为将?”
乍然间听到魏来的声音,何芷的身子较着有一刹时的生硬。不过在那一瞬的生硬过后,再回过甚来时,她的脸上除却少了几分惯有的笑意以外,已是再次规复了安静:“小魏将军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何芷的确是想到了。这一天一夜的时候她并没有华侈,即便身边另有习秋这个小丫头时不时插科讥笑的扰乱思路,但她想到的事情也并不比魏来少。乃至比起魏来的胡思乱想,她想得要更多一些,只是想得再多,也不如听了魏来这一番话的感慨。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管是出于教养还是其他,何芷都不好再开口说些甚么。因而她只是淡淡的看了魏来一眼,便又回转头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明显是筹算疏忽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