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前一把就抱住陆思琼的腿,抓了裙角扬起白玉般的面庞,乌黑如墨的眸子眨了眨,俄然张口哭了出来:“姐姐你如何才来?哥哥他躺在床上都不看瑶儿,瑶儿说话也不睬,瑶儿还找不到姐姐……”
四夫人言行恰当,不料侄女会说得这般直白,难堪非常。
陆老夫人天然应允。
院子里灯影重重,透过轩窗模糊能看到内间人头攒动、婢仆繁忙;檐下红穗随风飘摇,陆思琼踏过青阶芳菲,入了室内。
暖炉里的火似又旺了几分。
珏哥儿是我们侯府的长房嫡孙,将来要请封为世子,身边服侍的人能不精挑细选?
宋氏出身书香家世,家属虽有秘闻,其父亦是外祖父荣国公之弟子,可在朝中官职不高,并无多少根底;曾经,还因牵涉进先太子一案而身陷囹圄,幸亏外祖父方保百口安然。
就势起家,福身应下:“是孙女忽视,这就畴昔。”
她有显赫的荣国公府撑腰,是周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要在侯府里受委曲,陆家后辈在朝堂上便更要行动维艰了。
婢子握了瑶姐儿的胳膊要抱走,谁知瑶姐儿用力拽住陆思琼的裙摆,扭着身子嘟嘴直道:“我不,我要姐姐,我就要姐姐。”
宋氏自表示欣然,连赞了好几声。
四夫人随即站起,忧心道:“珏哥儿病情不见好转,儿媳心中亦是惦记,就跟琼姐儿一道畴昔瞧瞧。”
陆思琼握了瑶姐儿的小手,教引道:“快叫婶母。”
暖意袭上心头,陆思琼敛眉莞尔,美眸敞亮如水。
陆老夫人究是给孙女颜面,没有真苛责婢仆,仅警告了几句,就让她们退下。
陆氏门楣日趋式微,族中后辈宦途不顺,鲜有作为。
“不怪她们,解缆的急,是孙女自个没重视。”
珏哥儿不过龆年,尚未搬至外院,居在锦华堂中间的清风小筑。
但是,或是心中异感促使,她并不肯就此安息,便不顾红笺之言对峙去了静安堂。
轿中的陆思琼闭了闭眸,确有些酸累,如果昔日,许还真就回娇园去了。
她最厌背后蜚短流长。
踏雨而来的恰是锦华堂一等侍女红笺,远远瞧见软轿,足下生风般走得极快,刹时便至面前。
此次去外祖家之行,祖母便非常热忱,让俞妈妈带了好些贵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