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灵虽比她年长,可自幼被宠着长大,女儿家玩弄的心机非常浓烈,何况此时又是暗里,那里肯等闲停手?
换了件镂金丝钮牡丹斑纹的蜀锦衣衫,配了同系绢裙,便坐于妆镜台前。
她身后的婢女听雪,手中持了个雕漆食盒,适时的往前一步。
只那低躬着的身子,似无声诉说着委曲。
“二姐,既然你要外出前去公主府,那mm就未几留了,他日再来打搅。”
南霜跟宝笙本在屋廊下侯侍,见人进院,两人对视一眼。
“你可贵过来,本也该留你说会话的,”
王姨娘乃陆周氏生前侍婢,这是不成抹灭的究竟;
娇园里,暗里亦可开仗。昔日,点心羹汤之类,从不间断。
陆思瑾莞尔,添道:“望姐姐莫嫌弃才是。”
与靠近之人,陆思瑾便不再掩心中不平:“二姐她命好,投到了先夫人腹中,是府里的嫡女人。昔日祖母疼着,母亲宠着,连父亲也在乎她,就只请她一人去书房。
若说刚还感觉南霜这丫头说的话是在拿乔,现在她内心却真开端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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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mm故意,倒是劳烦王姨娘了。”欢闹时被人打断,任谁都难有好语气。
周嘉灵说了很多,皆是关于那名外来男人的,陆思琼模糊感觉,四表姐对他很感兴趣。
陆思琼素怕这招,后仰了身子歪在暖炕上躲个不断,嘴上连连告饶:“好姐姐,不笑了,我真不笑了,你饶了我吧……”
说到底,心太小,藏不下那么多人,亦给不了她们如何重的分量。
而在陆思琼的印象里,蕙宁公主远不似外界传闻的冷傲,待她时总温温轻柔,鲜少红脸。
屋里早已息声如常。
陆思琼语气寂然,话中不免带了几分冷讽:“她既有了今时职位,就算不顾我爹爹面子,也要替你这做女人的着想。大厨房那种处所,今后还是少去为妙。”
陆思瑾拜别后,她便进了阁房换衣梳理。
陆思琼对府中姐妹自有处法,虽看不上王姨娘与四妹的做法,却也不会决计落她们颜面。
陆思琼欲要送客,然话还没出口,却又闻门外宝笙吃紧的声音传来:“女人,前院管事传话出去,蕙宁公主派了车架过府,称是公主想见您。”
听雪便在旁安抚:“女人莫气,府里向来就属二女人得宠。她的脾气,又何时姑息过旁人?
只是,可惜她不是与二姐同胞。
几面上已摆满了碟子,哪还不足空?
“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解释甚么。
陆思瑾亦不是无眼色的,这类场合,她莫非还能留着?
不顾对方茫然,陆思琼接过碟子,顺手又交与中间的竹昔,“好了,点心我收下,今后不必特地赶过来。我这如有需求,自会让丫头去请你。”
“是的,女人。”
陆思瑾是不敢在娇园猖獗的,唯唯诺诺的应下。
陆思琼起家,为之一愣。
蕙宁公主乃周太后长女,当年下嫁给永昭伯府的三少爷龚时霆。
陆思瑾似发觉不到她的冷酷,谈笑得体的说道:“姨娘做了些点心差人送到兰阁,我见有姐姐爱好的藤萝饼跟榆钱糕,便送过来请姐姐尝尝。”
龚家三少爷平乱有功,且身为驸马,早在先帝在位时便被加封为建元侯。
周嘉灵亦是骇怪,望着身边人问话出声:“mm,蕙宁公主如何俄然要见你?”
是以,陆思瑾每回遇见嫡姐时,都会气短上几分。
陆思瑾至娇园外,待南霜回了院子,方停在小径上。
还能有全部周家傍身,万千宠嬖在身,自是不会将我这庶妹放在内心。何况,姨娘当年又是瞒着先夫人使了那种手腕近父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