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些人已经投降了。
她步入大雪中，一夜的歇息，她仍然手脚虚软，被劈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手紧紧握着弯刀，几近和它固结在一起。
安宁立马道：“当然。”
就这么一次，他想救他的臣民，求了他一次。
她亲眼目睹了乔陌白的灭亡，滚烫的血滴落在她手掌心，他的呼吸渐渐停止，眼底充满着对灭亡的惊骇和绝望，此生就在现在闭幕。
杨哲明未曾转头，只是道：“我觉得您不会和我说话的，青花大人。”
杨哲明转动那柄弯刀，锋利的刀芒映照着雪光，在他之间扭转，工致地如同一支笔，目光划过一丝鄙弃：“杨玺，这是北戎，不会容忍你的仁慈之心。”
杨哲明目光安静，道：“构造秘笈中的笔墨，您能看懂吧？”
杨玺今后要走的路，必定比任何人都要盘曲盘曲，必定要面对这个天下的纷争变幻。如果她太软弱，就会死在这条路上。
杨哲明手指抚过青花瓷茶盏，这是高一怀亲身从大梁给他带来的，高一怀怕他不风俗北戎的茶水，连茶叶都备好了，他救了高一怀的命，帮忙他复位，高一怀事事以他为重为先，从不提任何题目和定见。一起上，他一向服从于他，奉养他如主。
北戎王苏安晓得安宁公主需求时候来考虑，他站起家道：“固然我们没有抓到苏和，但是苏和的亲信和部下的将领我们都抓获了，我们把他们绑了一起来，你要不要见一见？”
大雪纷飞的广场上，聚满了北戎人，广场中心的空位上跪着一排人，他们被双手反绑，跪在雪地中。
安宁沉默。
祭司死前痛恨而痛苦的谩骂仿佛还在耳边，一旦接管了构造的传承，此生都会遭到天道的束缚，不得自在，乃至会堕入平生不得摆脱的疯魔。
杨哲明淡淡道：“她必定要走这条路，有些东西，还是趁早风俗比较好。”
他再次递出那把刀：“你自问，到北戎来，到底为了甚么？”
杨哲明走到安宁身边，低声道：“杀了他们。”安宁一惊，昂首看他，仿佛没听清楚普通：“你说甚么？”
安宁站在正殿的台阶上，目光扫过那些人，有些还很面善，当初和四王子苏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些人纵马围着她，嘲笑她，俯视她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