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子凛冽的目光中,太子沉默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上前一步,伸手接过阿谁折子。
她要去晋中,见一名故交。
董京衣站在门边,安宁走上前,嘱托他道:“照顾好皇后,照顾好玺王。”董京衣慎重地点了点头。
天子看着太子,叹了一口气:“只要你不会宠妾灭妻,父皇由你。”
乔国公翻身上马,行动利索,有种“廉颇未老”的安闲结实,杨玺微微一笑:“祖父,有空教我骑马。”乔国公伸脱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他的声音降落:“你想去哪儿。”
“但是你没死!”天子厉声打断他,声音几近响彻全部大殿,天子手指戳在太子的胸口上,声音峻厉:“你没有死,你活着一天,你就是大梁的太子,要负担起一个太子应有的职责,要对你的国度,对你的子民卖力!”
步队已经束装待发,都是乔国公府最精锐的私兵,轻装便衣,马匹们被养得外相亮光,打着响鼻。
家国,忠义,衡量……杨钰头一次听不下去,侧过甚去,眼眶微红:“儿臣差点就死了。”
帝王的语气慎重:“父皇承诺你,这仇,父皇会记得,不会健忘。”
没等天子开口,太子已经说道:“母后身材好多了,安宁和玺王说想陪陪母后,国宴就不返来了。”
鱼潜大海,鹤鸣九皋。(未完待续。)
天子上前一步扶起他,分开两个月了,太子瘦了很多,眉宇间褪去了少年的豪气,缭绕着一股阴沉之气。
没有遭到辩驳,太子晓得是天子对他的赔偿和谦让,心下一松,从善如流:“谨遵父皇旨意。”他顿了顿,脑海里俄然闪过那双眸子:“另有王家的女人……”
乔国公站在马车边上,目光矍铄,一身黑袍,繁复而豪华,有种低调的清冷,手里正握着一根马鞭。安宁走上了马车,乔国公伸脱手扶住她,那双衰老的手充满茧子,却暖和而厚重。
杨钰没有接,皱眉:“父皇,儿臣现在不想册立太子妃……”乔陌白方才离世,他不想立马就办婚事。
晨光微露,东方微白,安宁清算好衣装,带着柳娘一步一步走出仪门。
安宁牵着祖父的手上了车驾,朝远方望去,连缀不竭的远山如黛,隐在水墨画般的烟雾中。
天子抬眼看着他,目光划过一丝锋芒:“你想给乔家那孩子服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