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屿想了想,很当真的说:“我也是江西的啊!”
与此同时,瘦子却忽的拜倒在地上,肥硕的身子抖抖索索筛糠一样,嘴角发了癫一样溢出白沫,最后从身上摸出一个陶瓷黑罐,罐口上,还用朱砂笔划了一个秤砣。
瘦子恨恨的瞪了一眼蒋通,咬牙切齿:“蒋师弟,你害死我!”
一旁的瘦子,挥手合了黄纸伞,袁屿身侧那狰狞的鬼脸,没入伞中不见,红绳重新系好。
蒋通闷闷的哼了句:“是你本身轻敌,不过两位师兄,你们本日若真抓了这小子归去,也是大功一件!不比抓那妖女归去差上多少!”
瘦子只是阴着脸嘿嘿的笑:“先封了这小子的三魂六识再说!”
蒋通眉头急剧跳了跳,使了眼色,最后意味不明的笑着点了头:“没错,就是我!”
“哦!”
院子里,蒋通的话,让那一胖一瘦的两个身影再次变了神采。
蒋通却压着嗓子收回了一声嘲笑,并未去管袁屿身侧那因为惊惧而盘桓不前的狰狞鬼煞,悄悄摘掉了大氅,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屿大声说:“后生,还认得我吗?”
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感,让袁屿脸俄然煞白,弓着腰,扶着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蒋通。
那黑猫,跃下身子,张口咬住了那把袁屿封的严严实实的血红色影子,就那么一口一口吞到了肚子里。
而接下来的一幕,完整让瘦子感到了深切骨髓的惊骇和不成置信。
袁屿伸开嘴,牙缝里却渗着殷红的血渍:“蒋道长,我师兄他们就在山下,你帮我去叫他们返来好不好,我难受……”
阴风停了,地上的瘦子连一声哼都没来的及收回,便翻着白眼躺了畴昔。
瘦子亡魂大冒,号召着蒋通,抬起了地上的瘦子头也不回的往山下奔去。
蒋通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意气,反倒带了几分悲观:“他是当初秦岭开地脉的那小子!要抓的话,就从速脱手吧!迟则生变!”
袁屿自入庙门,不过半年,满打满算,惜尘他们教给他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何况,这是袁屿第一次用这些东西,至于那些忌讳甚么的,那里会故意在乎这些,只晓得,面前这小我,他熟谙。
抱起了黑猫,梧桐残叶飘落,春将至,新芽将生,风起,发丝纷舞。
全部院子都是虚无缥缈的鬼笑声,一片猩红赤色。
蒋通说完,就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袁屿还是这么回应,可再也忍不住胸口的剧痛,捂着胸口顺着门框蹲下身子,声音却在颤抖,剧痛让他眼眶里泪汪汪的打着转,是真的很疼,疼的泪珠子都不听使唤。
袁屿对蒋通的印象,不太好,却也不太坏,起码,在他的影象里,蒋通未曾害过他!
戋戋几个字,蒋通俄然愣住了,到现在,蒋通终究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人,从始至终都还未曾把他当恶人来看,乃至带着几分他乡遇故知的靠近感!
瘦子讨厌的骂了一声:“哪儿来的野猫?爷踢死你……”
所谓,秤砣虽小压千斤,世人眼中,秤砣便是公道。
天也有些暗。
一道血红的影子,带着腥风吹向浑浑噩噩的袁屿,那种溺水一样的沉闷压抑感,让袁屿只感觉灵魂深处近乎堵塞,浑身都难受的短长,胸口一向吊着的那股腥甜感,猛的顺着嗓子往外涌……
一旁的蒋通,俄然就扭过了头,神采庞大。
正掐指的袁屿,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微闭的双眼悄悄抬了抬,看清了,手上的行动却猛的有了游移。
神采痛苦的袁屿,半靠在门框上,微微抽搐的双手挣扎到最后,只有力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