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声笑道:“虽是神仙所赠,但此物出世,应有德者居之,我二人德能陋劣,如冒然进京面圣,也无门路可投,不如赠与县爷,县爷飞达以后,我二人或更有所求。”那县太爷笑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他举起酒杯,敬了二人一杯,他渐渐放下酒杯:“不知二位返乡,二百两银子可够途中盘费?”贰心中忐忑,紧盯着高远声,二百两银子买如许一个宝贝,近乎不成能,他只盼高远声别狮子大开口。
这就象时装戏里发作户住店常碰到的笑剧般的一幕,此时高远声和那店小二演得惟妙惟肖,高远声挺胸叠肚,那店小二见了银两,腰立时弯了下来,陪笑道:“二位大爷,小的只是开个打趣,请包涵,走到哪天下也没有住店先交钱的事理。”他拿起银子,塞进高远声的手里:“二位爷需求甚么?”高远声将银子塞进怀里,道:“一间上房,打好热水,弄点酒菜来。”
高远声等他洗完,一样来了一套,店小二已经搬了六个小菜,放了一壶酒在桌上,陈浊星等他出门,闩上了门,戴上眼镜,打量着这个清楚的天下,在恍惚中度过了整整一天,此时他反而感受有些不适应,这也是他说话很少的启事,落空了眼镜他有一种不晓得在对谁说话的感受。
高远声和陈浊星告别县太爷,走进冬夜的酷寒氛围中,四下里一片乌黑,人们多数已进入了梦境,陈浊星胀得不断打屁打嗝,他道:“我们这会儿上哪去?”高远声拍了拍背上的承担:“先找家堆栈,好好睡上一晚,明天解缆去京师。”
高远声笑道:“我二人此来,并不是卖此宝贝,返乡之资,一百两银子足矣,多了不敢奉受。”县太爷大喜:“公然是世外高人,”他转头对闵师爷道:“快去筹办一百两银子,相赠二位高士。”那闵师爷起家兴仓促地去了,县太爷几次举杯,又殷勤给高远声和陈浊星布菜,不一会那闵师爷就拎了一个大承担进屋,他掩上了门,将承担放在桌边小几上翻开,只见承担里一锭锭的银子,县太爷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不敢说是市购二位手中珍宝,只是相赠返乡盘川,请二位点收。”高远声笑道:“不消了。”他将桌上的打火机向县太爷一推:“此宝本日终究找到其主,可喜可贺。”
陈浊星倾了一盆热水,用手浇脸,“如何没有洗脸毛巾。”盆中只要一块粗布,他拧了一把,擦了擦脸,又怨道:“象砂纸一样。”高远声笑了几声:“你还想他给你筹办好电吹风和面膜呀?”陈浊星用热水泡上脚,他靠在椅背上:“的确太舒畅了,真是有钱就是大爷。”他想起这两天行路的艰苦,又想起进店后那店小二态度的窜改,此时脱去了皮鞋他感受有些身轻如燕,那皮鞋固然没有浸水,但是带着大砣的泥,重量达到了二斤以上,这一天他脚步唯艰,就象拖着脚镣在进步。
陈浊星坐在桌前,在县衙一顿大嚼,他的十二指肠到喉咙口都塞满了食品还来不及消化,此时没有半点胃口,他打嗝道:“刚吃完,你如何又叫送饭菜来?”高远声倒上一杯酒:“现在有钱了,有机遇就用。”他将酒倾进嘴里,吧嗒了几下,“明朝的酒真是淡得没味。”陈浊星被他的神采传染了,他提起筷子挟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又俄然想到一件事:“那县长要给二百两,你为甚么只要一百两?”
那县太爷紧紧攥住,心中喜不自胜,高远声将承担包好,背在背上,拱手道:“县爷,告别。”那县太爷挽留道:“本日天晚,不如就在县衙中暂歇一夜,明日再行不迟。”高远声笑道:“不消了。”县太爷和闵师爷一向将二人送出大门,县太爷拱手道:“谈了好久,却未扣问二位高姓大名。”高远声道:“我二人姓方,他名静,我名理。”县太爷笑道:“下官姓肖名呈月,今后有缘,当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