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大喊之人忙捂住嘴巴噤了声,大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从那碧雪琴上传来的琴声。
苏九儿拿到酒壶微微一愣,颜殇之前故作高深的东西便是这个了,虽是有些熟谙,可这内里到底装的甚么?心中想着,便朝颜殇望去,见他对本身只是微微一笑,心中不由更迷惑了。
颜殇蹙起了眉头,他本不担忧苏九儿的琴技,现在却不知她在搞甚么花样,心中不免担忧。
颜啸天心中所想,又怎不是世民气中所思?
一个唯我独尊的霸气,一个天下归一的豪气,两人皆是人中凤首般的存在,颜啸天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只是看向苏九儿的目光中多了些深不成测,他没想到如许一个他觉得的凡人竟较天星不遑多让,实在,若要细究起来,苏九儿天下归一的豪放之气才是民气所向,至于这唯我独尊……但她毕竟不是天星。
颜啸天闻言大手一挥,便叮咛薛公公下去筹办,一向沉默不语的颜殇此际站了起来拦住他道:“去把本宫的碧雪琴拿来。”薛公公闻言一愣,随即应了一声,便退下去筹办。
苏九儿心知本日不免要正面比武,目光一凛,迎了上去。
而于景序而言,自他目睹了拓跋玉儿杀人的过程后,便已是对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心知肚明,只是他竟不知她另有如此的大志壮志,如果如此,这天下当真岌岌可危了,想及此,他看向拓跋玉儿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一扼杀意,这女人,当真留不得!
这琴声缓中有徐,徐中有缓,平放开来,声音渐强,调子稳定,在这琴声中,他们竟看到了一条条气势恢宏的江正奔涌向前,那种突破统统禁止的气势让民气惊胆颤,千回百转处,如蛇行蜿蜒进步,一马平地之处,又如白练腾空,波澜壮阔。待渐行渐远,竟是数百上千条江水归流入海,那种气势澎湃似要撕破长空,模糊有天下归一之感。
就在世人觉得她使不出来甚么琴技,或许说连最根基的琴技都不会时,倒是有一道细若游丝的声声响起,那声音竟是逐步加强。
但见她不徐不缓地走至场中,眼中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回绝了宫女拿来的琴案后,右脚向前跨一步与左腿交叠,身材微微后倾,呈虚坐状,左手将凤头琴置在膝上,仿若周身无人,兀自弹了起来。
一曲作罢,几位君主的面上都带了些凝重,如果说他们此前另有思疑,那么现在已是坚信只要天星方能有这份胸怀和蔼魄。
颜啸天坐在主位上,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栗,十二前没抢到的天星现在就在面前,倒是让他有力降服!
苏九儿心道拓跋玉儿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甚妙,本身如果回绝,岂不是不知好歹?本就没筹算当缩头乌龟,她非要打脸,本身当然也不会怜惜这一巴掌,当下拽起景序的袖子蹭了蹭手上的油,理理衣袖站了起来,缓声道:“玉公主如此汲引我,我怎忍心拂了才子的美意?”
恰在这时,一群头戴鲜花的宫女从殿外排着长队出去,每人手中银质的托盘里俱是放着一只白玉酒壶,颜啸天嘴角一勾,计上心来。
“竟是用灵识,她竟是用灵识在操琴!”
琴声落定,苏九儿缓缓展开眼,入目处世人皆是一脸震惊,明显未缓过神来。
“嘘――”
但是盏茶的工夫畴昔了,她仍然岿然不动。
世人皆凝神静听,觉得她要使出甚么了不得的技艺,心中一时猎奇,想看看这个空山老道的门徒到底有何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