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靖西另有多久?”黄伟的脸变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羞臊还是气候炎热。
“生金砂。”智先应他。这生金砂乃是金矿粗采以后所提之物。那金矿离县内炼金之处甚是悠远,汉家官府便征调山里僚人运送生金砂,翻山越岭直至靖西县府南郊的炼金厂。
“想在溪水里沐浴呢,一时髦起忘了脱去衣衫了。”浩源嗤嗤笑道。
“老爷这卧房倒是潮湿了些,须得经常通风曝晒,以免虫蚁滋长。”
这阿顺才一发声,不知那边人家,竟和出这僚歌的下半。
“这谢早了,往靖西另有几里路程须得同业,你这谢过了,到靖西岂不是要再谢一遍?哈哈哈哈。”智先与他开着打趣。
“这汉家东西怎地如此不顶用?”昌发略含愠怒,解缆便要把他拉拔起来。
“哈哈哈哈,这黄家少爷竟有如此风评。”张育德大笑起来。
“这倒不是,只是我舅公固然血缘较远了些,也算是韦家属人。韦老爷既然是韦家本宗,天然该上门体贴。”
“谢先生,待身材安康之时,必当重谢。”韦存福扯了扯被子,慎重答道。”
“这几日家父沉痾,从德保请来一张姓名医,不知黄先生是否识得?”智先摸索地问他。
这山间巷子多得是细碎石砾,即便是整天在乡间驰驱的韦智先,也不得不穿上布鞋,才得以在这崎岖嶙峋的山路上前行。
“几两?怕是一钱都炼不出。”智先笑了。
“阿爸,你在靖西要见到甚么好玩的什物,记得也帮阿顺带一个。这阿顺现在与我一起读书,我要劳烦他的很多咧。”浩源对着阿顺一笑。
“智先哥,这教书匠如此不堪用,为何待他这么客气。”昌发边推车边问。
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村庄里每一个小院,僚歌委宛飘零,把这僚寨满满地灌上温情。
“哦?令尊果然一世行医?”韦存福笑了,那副眼神,死死将张育德钉在风中。
“这韦老爷本就是处所官呐。”张育德想着,不由感觉好笑。
“借问先生那边来,
捕鱼捞虾端美酒,
“阿顺同浩源小少爷如此密切,也是可贵一段缘分了。只是不知你二人如何识得?”张育德走在阿顺身后,轻声问道。
“张先生现在能教这娃儿读书,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些光阴烦请先生劳累,如有甚么所需器物,请先生直言,我差人买回便是。”韦存福转头对张育德说到。
“这黄老爷行商之地也就是这桂西一隅,最多到邕州府办些官文。黄先生老父可曾到过这些去处?”
黄伟因而仓猝从车上跳下,这硬木板硌得他双脚麻痹,几欲颠仆。
“又是为何?”
“僚寨三月天初雨,
安息一会后,便改由智先掌车,昌发在车边跟着,这黄伟倒像是断了腿的病人,要前去城里寻觅郎中。
“浩源今晚到我家用饭吗?”阿顺问。
只是这桃源,漫是僚家悠远的歌声。
“好好好,只是你这日日玩闹,既不事农桑,又不习技艺,又不学行商,看你迟早和黄老爷那纨绔儿子一样了。”
“少爷或是成心中之人?”
“大抵另有二十余里,火线路便宽广了。”智先回应他。
“不知先生家世如何?”韦老爷躺在床上问到。
“厨娘现在忙着给老爷熬药,怕是抽不出余暇了。我与阿顺回家吃便是了。”张郎中答道。
“这黄老爷于家父有恩,故黄老爷一呼唤,我便来了。”黄伟翻开衣衿,让风吹出去些,以消弭沉闷。谁知这山间中午的热风更是澎湃火辣,吹在胸膛上,竟热辣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