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谢韦少爷了。”黄伟深拜。
“这些年我都在靖西居住,这屋子倒是很少踏足。”韦老爷摇点头。“这本是韦家祖宅的卧房,家里最大的娃儿娶妻都居住在这房内,现在已是十数年未曾沾过喜气了。”
黄伟再要推让,那韦昌发将他一抱便安排车上,然后,竟推着车向前行了。
“这昌发男人所说为何?”
智先暗自笑了,这二人竟有如此缘分而互不晓得,看来能以此操纵一番。
“生金砂。”智先应他。这生金砂乃是金矿粗采以后所提之物。那金矿离县内炼金之处甚是悠远,汉家官府便征调山里僚人运送生金砂,翻山越岭直至靖西县府南郊的炼金厂。
“本日离村之时确有一面之缘,只是未曾厚交。”黄伟道。
“怕是没有,这僚大家家不似汉人,讲究个门当户对。歌会上看上哪户人家,收了绣球前去提亲便是。这智先也未曾提起过。”
“阿哥去靖西接我阿妈了,大抵本日要在靖西盘桓一宿,明日便返来了。”浩源向先生鞠身一拜,目送二人分开后,便回身进了屋里。
捕鱼捞虾端美酒,
门前无甚好茶饭,
“哈哈哈,阿爸不要起火嘛,身材还没好利索,怎能又被我气坏了呢。”
“阿顺同浩源小少爷如此密切,也是可贵一段缘分了。只是不知你二人如何识得?”张育德走在阿顺身后,轻声问道。
这阿顺才一发声,不知那边人家,竟和出这僚歌的下半。
韦存福笑着小扣了一下浩源的脑门。
“这倒不然,那我学了汉话,今后也能够帮阿爸打理州县政务不是。”浩源捏着韦存福粗糙的大手,又嗤嗤地笑了。
“莫嫌农家粗米面,
阿顺稚嫩的声线唱得这僚歌倒是透着三分敬爱。
“这汉家东西怎地如此不顶用?”昌发略含愠怒,解缆便要把他拉拔起来。
“僚寨三月天初雨,
唯有僚歌迎客进。”
“此人可首要得紧!”智先笑着答复。
“几两?怕是一钱都炼不出。”智先笑了。
“阿顺那里能劳烦老爷,与浩源读书乃是一大乐事,不敢再求何物。”阿顺赶紧摆手。
“这千万不成!”黄伟急得站了起来。“少爷乃令媛之躯,怎能做如此之事。何况一介儒生如此坐在车上,岂不令人贻笑?”
黄伟再拜,三人便一同往靖西去了。
韦昌发用僚语对着黄伟嚷了两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智先斥责了昌发两句,竟也憋不住,畅怀大笑。
迢迢山路到村居。
“这黄老爷行商之地也就是这桂西一隅,最多到邕州府办些官文。黄先生老父可曾到过这些去处?”
“阿爸要不是生此沉痾,怕是一年都不回安德一次了。”浩源趴在韦存福身上,倒像个三四岁的奶娃娃。
“如此,少爷必是有本身一番筹算。”郎中扶着韦存福躺下,又翻开了木窗,让风吹出去些。
“阿顺来村里之时老是哭闹,不喜与村中孩童玩耍,只待在房中与娘亲说话。一日浩源同智先哥前来看望母亲,那浩源当时身材肥胖,被韦老爷奉告不得与村里孩童瞎闹。便日日跑来与我消遣。只是初来时我不懂僚语,整天在一起也不知如何扳谈。因而我俩便相互传授,倒很快就学了对方言语。”
“到是无妨。”张育德笑道,“汉人凡人不善乐律,阿顺如果学得些僚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我唱给先生听吧,只是先生莫要笑我。”阿顺脆生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