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阿爸不要起火嘛,身材还没好利索,怎能又被我气坏了呢。”
“先生请坐车上,我与昌发助先生前去靖西吧。”说罢,竟将车子倾斜下来,表示让黄伟坐上。
“也不知这么多金砂,到底能炼出几两金子来。”昌发皱眉瞪眼,那眸子子像是要迸裂出来普通可怖。
“老爷这身子要能下境地行,尚需七八日,若要规复昔日力量,恐怕也得半年时候。”郎中从药箱中取出艾灸,点着了,在房内挥洒。未几时,氛围中便充盈着淡淡的艾香。
来交常常多次的巷子,张育德也是走的熟谙了。只是这几次老是走得太仓促,偶然静赏村中的风景。不知哪户人家的三角梅,长长一只伸出院子,绽放一颗颗刺眼的紫色;那里的喜鹊,绕着那家乌青的瓦砾,喳喳叫个不断。
“老爷那里的话,鄙人只是略读诗书,认几个字为了读懂药方罢了。小少爷资质聪慧,进步缓慢。只怕过些光阴我这空肚当中就搜不出甚么来教少爷了。”
“阿顺那里能劳烦老爷,与浩源读书乃是一大乐事,不敢再求何物。”阿顺赶紧摆手。
智先但笑不语。他回身看着几步以后的黄伟,已是哈腰驼背,气喘吁吁。
“你这娃儿,莫非是想今后考取功名不成?”韦老爷感到好笑。
第五章
“却也不是,浩源鲜少在我家用饭,倒是逢年过节老是邀我去他家。”
“这是为何?”昌发迷惑。
唯有僚歌迎客进。”
“阿爸!先生!”浩源排闼而入,一把扑在韦存福身上。
“这黄老爷于家父有恩,故黄老爷一呼唤,我便来了。”黄伟翻开衣衿,让风吹出去些,以消弭沉闷。谁知这山间中午的热风更是澎湃火辣,吹在胸膛上,竟热辣难忍。
“阿顺可会唱僚歌?”
“智先哥,这教书匠如此不堪用,为何待他这么客气。”昌发边推车边问。
浩源取来几块乌黑的熏鱼和熏肉,用粽叶包了,递到先内行里,又用给阿顺塞了一大篓白米,在米中埋了两个鸡蛋。
韦存福躺在床上,本日倒是不需盖着数床被褥了,只是还是手脚冰冷,呼吸局促。
也不知绕过几段山路,踏过多少砾石。路途越来越平旷了,风景也更加开阔起来。
“八月即满一十八岁了。”
“智先,你看这路上的僚人。”昌发用僚语号召智先,用眼神挑着路上仓促运送砂石的行脚夫。
“这......”张育德不知如何答复。
“哦?令尊果然一世行医?”韦存福笑了,那副眼神,死死将张育德钉在风中。
“不知黄老爷如何能请得黄先生这大儒来此偏僻山村教书?”智先问。
“如何这村庄里每搬来一人,这韦家都会上门问候吗。”张育德问。
“阿爸,你在靖西要见到甚么好玩的什物,记得也帮阿顺带一个。这阿顺现在与我一起读书,我要劳烦他的很多咧。”浩源对着阿顺一笑。
“那我唱给先生听吧,只是先生莫要笑我。”阿顺脆生生说道。
莫急先向寨中请。
“如此也好,只是又要劳烦阿顺的舅公舅婆了。”韦存福想了想。“浩源,你去厨房取些熏肉熏鱼来,送给先生。再去拿些白米,用竹篮装了,给阿顺带归去。”
“这些年我都在靖西居住,这屋子倒是很少踏足。”韦老爷摇点头。“这本是韦家祖宅的卧房,家里最大的娃儿娶妻都居住在这房内,现在已是十数年未曾沾过喜气了。”
“阿爸要不是生此沉痾,怕是一年都不回安德一次了。”浩源趴在韦存福身上,倒像个三四岁的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