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收回了刺耳的声响，悯月这回完整复苏，猎奇地打量着四周，昂首问道：“小九九，我们在那里呀？”
阮九舞取出颈间的玉坠，悄悄一拧，取出一根银针，蹲下身子缓缓扎入小厮的指间。
悯月一听顿时来了精力，像见到仇敌般拔大调子，“本来是林青云阿谁臭小子的家！恰好，小爷我本日就要给小九九出气！”
“不，要你脱手的。”阮九舞俄然滑头地转头瞥了他一眼，“等下有点小事需求你帮手。”
悯月纵身跳到地上，别致地绕着纯金枷锁转了几圈，眼中不由透露赞成之色。
这个小厮阮九舞天然是熟谙的，他本来只是韩氏的流云苑中扫地的下人，只因前几日偶尔被她抓来看管芙蓉苑，自那后便一刻也没敢分开，连如厕都是在中间的树坑处理，更别提用饭了。
屋内的桌椅丢得七零八落，窗纸与地上都充满了暗红色的血指模，越往里走，指模越麋集，仿佛能看到曾经有人搏命想要逃离这间屋子，却毕竟绝望地被拖拽归去。
“我晓得。”她淡淡说道，“是我亲手将他们关在内里的。”
“这屋内气味混乱，你要谨慎！”悯月严厉叮咛道。
阮九舞瞥了一眼昏倒不醒的马氏，面无神采地拐向屋子深处。
悯月被她的神采吓得一激灵，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嘿嘿”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与此同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烈的血腥腐臭味混着情迷气味劈面而来。
她挥挥衣袖，抬脚向芙蓉苑内走去，身后那逃离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姿色倾城的白衣少女抱着灵气实足的碧瞳白狐，这美如仙卷的一幕让他们没法不心驰神驰，却又不敢多看几眼，恐怕轻渎了这份误入尘寰的仙华。
“分开吧。”
与昔日的气度光辉比拟，此时的林家府邸尽显苦楚。打了望去，白玉石阶上铺满了落叶和灰尘，许是无人打扫的原因，连绛色大门都蒙上了一层灰。
“如何了？”
一人一狐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别院前，青灰色的拱门上刻着三个大字——芙蓉苑。
得亏府内的下人都被斥逐了，不然他定是守不住这扇门。
小厮冲动地不断拜谢，现在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谢天谢地了，别说装失忆，就算要他装疯卖傻，他也是一百个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