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始无终,无生无死,苦熬着,硬捱着,强撑着,每分每秒,都如一个世纪般冗长。
文霁不答话,只是从被子中伸脱手来狠捏了一把陈希的手,被陈希一把甩开:“你发甚么神经?很疼的哎!我整整一早晨没合眼照顾你,你醒来一句话不说先捏我?有这么对你拯救仇人的嘛?”
明天是好天,如平常一样的好天。光芒从外头照出去,打在红色的墙壁天花板和被子上,带着独占的北国夏季的味道,明晃晃地有些儿刺目。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来苏水的味道,应当是一家病院。床头另有一束鲜花,上边插着一张卡片,以清秀的笔迹写了一些早日病愈之类的话,另一边的柜子上放了几袋子生果,也不晓得是谁送的。看来本身分缘还不算差嘛……
外头俄然有人拍门,本来是陈希返来了。一进门便调笑道:“还没聊完?莫不是……文霁你的八卦?”文霁道:“你真是想多了,我如果脱单,你还不是第一个晓得的嘛?”说着说着俄然想起了甚么,问陈希道:“对了,你有周正的照片嘛?借我看看。”陈希忙掏手机道:“有,有,前次桌游社集会,我们合了张影,你等等,我找找。”说着就将手机递到文霁面前,文霁一看,神采大变。
许是时近傍晚,穹顶铺满大片大片的红霞,只是那红色倒是素净得非比平常,近乎诡异,好似随时将要降下一场血雨。天高地阔,阵势起伏,广袤渺远,曾不知其所极。目眦欲裂,所见不过无边火海,烈焰冲天。中有无数冤魂厉鬼展转颠覆,哀叫哭号,呼之欲出。
文霁道:“化院那些传闻是真的。”便将那晚所见详细描述了一遍。白杨皱眉道:“这倒奇了。以你在佛道两界的排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策动这么大的鬼境,这得是有多大的怨气才气做到啊?但是我在化学楼如何说也呆了快有四年,向来都没有感遭到有怨气的存在,莫非是我学艺不精?”文霁接口道:“师兄谦善了,那天早晨产生的统统都不能用我们之前所学解释。另有,且不说阿谁鬼里鬼气的小肩舆,便是轿中的东西也是奇特。门禁以内的空间,怨气和尸毒非常浓厚,浅显人一进入会被消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还好我进门禁之前暗掐了一个清心诀,不然也得交代在那儿,说是妖呢,却没有妖气,说是鬼吧,幽灵是没有神采的,但是那东西却一脸惶恐地向我求救……”说到这,两小我对视一眼,神采不约而同地沉重起来,因为如许只剩下了一种能够――夺生魂!
这事儿可真是超出了文霁的认知范围。据青城山所藏史乘记录,汗青上以血符强行打通阴阳二界的人,加上文霁不超越5个,两个因为神通反噬当场死在冥界,另有两个逃出来的时候被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可本身竟然只是重伤。文霁暗运内力,却发明较之前更加充盈,周身法脉亦无缺无损,也是奇特……看来在9楼时那女鬼说的话倒还真是意味深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额上忽觉清冷一片。却有歌自远方而来,飘飘杳杳,不明其字句却可辨其意。火势逐步减弱,直至燃烧,山谷中仿佛泛出一点绿色,初时如有若无,看不逼真,而后却以极快的速率放开。未几,山川草木复现,蓊蓊郁郁,买卖盎然。莲台处一片腐败,将以其身融于广漠宇宙当中。天气逐步暗淡,然心下安稳,可拥翠衾以飨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