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三人后,甄灿烂捏了捏手指,将指尖捏得发白,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这是夏菱。在用膳时悄悄为她多盛了一碗燕窝羮,董姨娘的贴身丫环夏菱,指证她偷了银两和干粮。
言语中,有故弄玄虚之嫌,但又有胸有成竹之态。
“状告我盗窃何物?”
看她话中有话,翟宁担忧此两点事关严峻不宜传扬,他对乔郡守使了个眼色。
证人三不住的叩首,悔道:“是小的粗心粗心,她牵着马出府时,说马背上的东西都是翟总管所赠,小的见她长得和顺都雅,一时被迷了心窍,就信觉得真的放她出府了,小的该死!”
很明显,没有人在乎她的初志,以及她但愿相互能相安无事的诚心,只是一味的要她的命!不管她说甚么、做甚么,都窜改不了别人让她死的决计。
甄灿烂悄悄的握了握拳,目光凛然。
毫不成华侈口舌的与她周旋,乔郡守大声斥道:“本官问你,朋友是谁?!”
“说吧,哪两点。”翟宁语气冷硬。
堂中一片庄严,严阵以待的衙役摆列两班,仿佛已经是在升堂审案。
乔郡守发话道:“本官另有别的案子要审,你们这等琐事勿误了要案,都先去堂外候着,稍后再审。”
这是侍卫。在她出府时,友爱的提示她谨慎脚下路滑的侍卫。
四周静了下来,沉凝肃杀的氛围自生,她站在风口浪尖上,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绝地逢生。
目光一扫,甄灿烂俄然看到了好整以暇的甄府总管翟宁,他坐在审案暖阁前,冷冰冰的看着好戏上演。
闻言,多疑的翟宁神采突然变了变,冷厉而警戒的盯着她,踌躇了半晌,低声对乔郡守说了句甚么。
郡守府衙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武、刻毒,令人望而生畏。
等了半晌,乔郡守跟翟宁互换了一个眼神后,语气和缓了一些,道:“状告你的人,是甄府的翟总管。”
甄灿烂又是眨眨眼,不笑也不语。
甄灿烂眨眨眼,笑而不语。
他的放肆咄咄逼人,如一块巨石压下,甄灿烂只觉胸腔沉闷,闷得她昂起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的神采中是无以复加的悲怆和欣然,定了定神后,她霍然回身,走向堂外,衣袂飞扬。每走一步,她的内心深处就收回一声尖叫,胸腔的沉闷已到顶点。
甄灿烂背动手,顶风而立,悄悄的,轻柔的。别人看在眼里的,是轰动天下的艳杀之气。
三个证人毫不心虚的将证词说完了,甄灿烂的明眸闪动幽光,唇角浮出平淡的笑意,语气泰然的说道:“另有两点。”
她的拳头攥得很紧,气愤的情感顿时固结。这狗官坐在‘明察秋毫’的匾额下,行的倒是秉公舞弊的活动,应是收受了翟宁的贿赂,不容她辩论,就结案科罪!竟然还用笞杖行刑,可谓暴虐至极。
“其一,可否请四位回禀各自的主子,我只求药方,毫不贪求别的,让我分开此处与家人团聚,我可指天发誓,此生再与甄府无关。”
堂外院中,影壁前。
等了半晌,乔郡守双目圆睁,威声道:“还不照实招来!”
有衙役悄悄探头看郡守大人扔的是何种衙签,见是‘打到只剩一口气,活不过本日’的红签,便了然于胸。
乔郡守一声令下,满载财物的马匹被牵进了大堂当中,马背上的两个承担被解开,统统财帛尽数的摆开在她面前。
证人一感喟道:“不就是一匹精美纯种的骏马,不就是一捆贵重可贵的药材,如果想要,吭一声就是了。”
甄灿烂奥秘的一笑,缓声道:“没错,是两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两点。”